现代汉语的非论元性句法成分-中国社会科学网.PDF

世界汉语教学 第 32卷 2018年第 4期 现代汉语的非论元性句法成分 张伯 江 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 提要 一般语言理论相信论元结构是各种语言句法语义的基本支撑 ，本文试图说 明汉语语法从根本 上讲并不依赖这种支撑。文章首先在主语和宾语位置上考察汉语的非论元角色现象，发现不论是作 为 自由的还是受约束 的角色，在句法主语和句法宾语位置上都有论元身份不 明的角色 自然地 出现 。 随后讨论 了汉语三类定语 的非论元关系问题 ，以及某些句法糅合过程 中并不遵从论元关系制约的现 象。文章相信汉语基本句法是并置方式的说 明性关系。 关键词 非论元性 说明性 参照体一 目标 并置关系 一 论元性与非论元性 论元结构 (argumentstructure)是当今 国际上各个语法学派普遍使用 的观念 ，即，用句 子里动词及其所联系的语义角色来观察句子的基本结构 。论元结构因为生成语法 “原则与 参数理论”中的 “题元理论”模块而广为人知 ，正如石定栩 (2002：191—192)所说 ：“题元角色 虽然是个新概念 ，但实质 内容源远流长 ，可以追溯到罗马帝国时期的拉丁语法甚至古希腊时 期的语法研究。尽管各个流派会用不同的术语 ，不同时期研究所涵盖的范围也会有大有小 ， 但设立题元角色这类概念的基本 出发点都差不多，都是为 了摆脱句子表面结构以及形态标 记的束缚 ，更准确地描述句子中各个成分在现实世界中的地位 ，或者说这些成分在所表示事 件中的实际关系 。”事实上 ，自从 Fillmore的格语法发表 以后 ，各主要学派都接受 了论元结 构的基本观念。非形式派的学说看到的事实更复杂些 ，如语 言类型学家 AveryAndrews在 介绍语法功能主要学说 的文章中，综合 了迄今所见的论元关系分类法 ，把语法功能首先分为 内部 的(interna1)和外部 的(externa1)。内部功能包括核心 (core)和旁语 (oblique)，而外部 功能包括 自由的(free)和受约束的(bound)两种 。如下 图所示 (Andrews，2007)： (1) 语法功 能 ，一，— ＼ 内部功能 外部功能 ／ 、 ＼ ／ ＼ 核心功能 旁语功能 自由的 受约束 的 ／个＼ A S (1 442 张伯江 ：现代汉语 的非论元性句法成分 所谓 “内部功能”是一定有论元性语义关系的，如施事、受事、与事、工具、处所等，很多语 言加 了格标记或者用介词介引，或者体现一致关系 ，就可 以参与句法结构。属于 “外部功能” 的角色，主流语法理论鲜有顾及 ，多是关注到旁语为止 。从语言调查来看，外部功能也是多 种多样 ，在各种语言里实现语法功能的能力各不相同，多数都是 “位于基本小句结构之外”的 (Andrews，2007)。其中，“自由的外部功能”指的是不需要在句 中承担任何语义角色的，而 “受约束 的外部功能”是要求在句中承担某一角色并且是句法上不能缺少 的。在英语中，句 子无法给 (2)句首 NP指派语义角色，见下面的对 比： (2)a．AsforAmericanself—confidence，Columbiagavepeoplealift． b．*Americanself—confidence，Columbiagavepeoplealift． c．*ItwasAmerican self—confidencethatColumbiagavepeoplealift． (2)b、c都不能说 ，说明英语里只有类似 asfo，一这样的结构是 自由的，而后两个句子所示的 it分裂结构、话题化结构等都是受约束的。英语里，受约束的句法位置上不能出现非论元性 语义角色 。 Andrews(2007)提到汉语 、拉祜语和 日语外部角色的语法地位 问题。在汉语研究中，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