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虚书契考释.pdf

读《殷虚书契考释》初版校补本 罗 琨 1999 年十一前夕，笔者举家前往大连探望堂兄罗继祖，其间，堂兄以先祖手批校补的初版本《殷虚 书契考释》（以下简称《考释》）郑重相托。《考释》是一部甲骨学奠基之作，从初版本到增订本体现了早 期甲骨文研究的进程，而作者手批的初版校补本正是两个版本的中间环节，对于甲骨学史的研究有重要 意义。 1 初版本两册，永慕园印，刊行于1915 年初（甲寅十二月），面页隶体“殷虚书契考释”为先祖手书， 其后录有沈增植和柯凤荪的赠诗及小记，也是先祖手迹。以下，从甲寅十二月十八日自序，到王国维甲 寅十二月祀灶日（二十三）写的跋，由王国维楷书抄录，而释文的甲骨字则由罗氏自己填写。今存罗振 玉致王国维书有： 《考释》篆书昨乙夜填讫。全稿对过，仅二三误字。弟已改正。拙稿草率已极，而先生精细无 比，正成反比例也。篆书格纸附完，祈检入。2 对于罗氏手书原稿和王氏抄录稿，陈梦家经过校对指出，王氏“对于行文字句的小小更易是常有的，但 并未作重大增删”3 ；王世民更发表了校勘记，印证了这个结论，并指出有王氏妄改改误及原稿误而未改 之处4 ，这证明王氏对《考释》仅 “写”而未“校”，只是和一般书手不同的是王国维在抄录过程中，曾 对认为不妥之处作随手改易。罗王的这种关系在《书信》中有清晰的反映。 如从《书信》可以知道，自序的写作曾反复修改并征求过王国维的意见，在致王国维信中有： 拙序昨夕改订数处，尚有未惬而未能改得者。兹先将已改者写奉，仍请斧正。其未改得者，一 并乞斧削矣。5 趋访不值为怅，拙序已定稿，奉上，若有不妥处，请写时改正，至荷。此序拟尽一纸写之（似 一张可了），若不能容，则目改两排，乞酌之，至感。留呈礼堂先生。 6 《考释》末一纸须改字附奉。 两信在1915 年1 月。前一信中还附改定字句及“未惬而未改定”字句，并特别注明“此外有未妥处，均 祈教正”。对照初版本可知通过和王国维交换意见，有的字句改动或删削了，有的保持了初稿原文，如信 中说“‘不逾廿篇’改为‘仅存五篇’”；“‘记录多违’，‘记录’改为‘众说’”，均改；“‘雷霆不闻’，‘雷 霆’改‘过声’”、“‘操觚在手’，‘在手’改‘未辍’”、“‘寝馈或废’改‘晨钟已动’”则未改。所列四句 “未惬而未能改得者”则删除了。信后有“继祖按”：“该序成于1915 年2 月 1 日”，而王氏的跋写成晚 1 见罗继祖《鲁诗堂谈往录·庭闻缀余》72 页，上海书店出版社 2001 年版。 2 见长春市政协文史和学习委员会《罗振玉王国维往来书信》（以下简称《书信》），18 页第三十九通，东方出版社2000 年版。 3 陈梦家《殷墟卜辞综述》58 页，科学出版社1956 年。 4 王世民《〈殷虚书契考释〉的罗氏原稿与王氏校写》，张永山主编《胡厚宣先生纪念文集》284～289 页、《罗振玉〈殷 虚书契考释〉稿本校勘记》，中国文物学会等编《商承祚教授百年诞辰纪念文集》399～410 页，文物出版社。 5 《书信》，18 页第四十通。 6 《书信》，18 页第四十一通。 1 于罗氏自序五日，可见《考释》的定稿和抄讫不超过是年2 月上旬。 在增订本中，前面增加了王国维序，此序见于《观堂集林·缀林一》，末署“甲寅冬”，但是丙辰夏， 即1917 年8 月16 日罗振玉致王国维书，有： 公新释卜辞数字，写《待问编》上者，祈便中抄示为荷。大着骈文《书契考释序》亦祈写寄， 尤感。7 可见增订本前的王序是后补的，初版本的跋略作改动后，印为后序。 此手批校补的初版本扉页有墨书题字：“龟虽寿三千岁，永不朽在文字”。落款“刖翁铭藏龟之椟 乙 卯二月廿五日春日丸中书”。1915 年罗氏《五十日梦痕录》中记： （乙卯）春二月二十四日，携儿子福成归国祭埽先垄，是日下午乘汽车赴神户，寓西村旅馆。 二十五日辰刻登春日丸，巳刻开行，舟中校补《殷虚书契考释》卜辞篇。 显然此手批本为舟中所用之本，全书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