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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中国以来裁判离婚理由价值分析 厦门大学法学院民商法硕士 陈 寒① 摘要：自新中国成立以來，我国共颁布了三部婚姻法，裁判离婚理由的立法经历了从“过错 主义”向“无过错主义”的价值理念的嫗变，最终在肯定了破裂主义立法原则的基础上，将 “感情破裂”作为唯一法定的裁判离婚理由。这样的立法选择背后所包含的各种价值观的 影响，价值理念的冲突颇值得思考。 关键词：裁判离婚理由价值冲突感情破裂 一、新中国以来裁判离婚理由的演变 （一） 从“理由论”到“感情论” 1950年，建国以来第一部《婚姻法》颁布，关于离婚的规定体现在该法的第十七条中， 男女双方自愿离婚的，准予离婚。男女一方坚决要求离婚的，经区人民政府和司法机关调解 无效时，亦准予离婚。同年6月26日，当时的政务院法制委员会在《就有关婚姻法实施的 若干问题的解答》中规定：“有正当理由不能继续维持夫妻关系的，应作准予离婚的判决； 否则也可作不准予离婚的判决”。基于上述规定可以看出，1950年婚姻法所确立的判决离婚 标准乃是“有正当理由+不能继续维持夫妻关系”。由于立法上并没有具体规定何为正当理由， 之后最高人民法院和中央人民政府通过各种皮肤和复函对离婚的法定理由进行了解释性补 充。这些批复或复函，将因通奸，患瘫痪、聋哑、白痴、麻风病、精神病等事由作为离婚的 法定理由。② 仅从法条的规定上看，1950年婚姻法对离婚是采取一种注重调解的自由离婚态度，但 是法制委的解答乂用正当理由限制了这种白由，于是在学术界、实务界一直存在着感情论与 理由论之争。理由论强调，离婚必须有正当理由，无正当理由不得准予离婚，这实质上是一 种“过错离婚主义”的原则。感情论则强调感情是婚姻的本质，只要夫妻感情确已破裂，就 应当准了离婚，而不问理rti是否正当，这实质上是一种“无过错离婚主义”的原则。“文革” 期间，“感情论”被批判为资产阶级的学术观点，遭到全而清算。“理由论”占据主导地位， “理由正当”是法院判决离婚的唯一标准，婚姻当事人一方须提供对方在政治或其他方面犯 有严重错误的理由，否则，要解除婚姻关系是相当困难的。[1] 1980《婚姻法》笫25条第2款具体提出了裁判离婚的标准，规定：“人民法院审理离婚 案件，应当进行调解；如感情确己破裂，调解无效，应准了离婚。”“感情破裂”成为了法定 的离婚标准，“理由论”被取代，无过错离婚主义成为离婚的立法原则。1989年11月21日， 最高人民法院公布《关于人民法院审理离婚案件如何认定夫妻感情确已破裂的若干具体意 见》，列举了十四种判断夫妻感情是否确已破裂的情形指导司法实践。 （二） “感情破裂”与“婚姻关系破裂”之争 2001年《婚姻法修正案》出台，在离婚标准的问题上仍然以“夫妻感情破裂”作为判 决准予离婚的标准，共列举了 5种准予离婚的情形，（1）重婚或有配偶者与他人同居的；⑵ 实施家庭暴力或虐待、遗弃家庭成员的；（3）有赌博、吸毒等恶习屡教不改的；（4）因感情不 和分居满二年的；（5）其他导致夫妻感情破裂的情形。还规定一方被宣告失踪，另一方起诉 「作者信息： 陈寒（1987-）,女，厦门大学法学院民商法硕士。地址：福建省厦门市厦门大学学生公 寓 10 栋 313 室；邮编：361005；手机 Email： 156719736@qq. com。 ②1955年5月18日《最高人尺法院关于女方因通奸怀孕男方能否提出离婚的批复》、1957年4月21日《中 国人民法院西南分院关于处理瘫痪、白痴、聋哑者离婚问题的批复》、1953年7月20 H《中央人民政府内 务部关于麻风病患者婚姻问题的处理意见的复函》、1953年10月10 0《最扁人民法院关于夫妻一方患耕 神病另一方提请离婚可否批准问题的批复》 要求离婚的，应准予离婚。 在“理由论”彻底退出我国离婚法历史舞台的同时，我国学术界乂开始了离婚标准釆取 “感情破裂”还是“婚姻关系破裂”的争论C这一争论一直贯穿着婚姻法改革与修订的始终, 即使《婚姻法修正案》出台，再次明确了立法者坚持“感情破裂”主义的立场，也并未平息 纷争。事实上，现行离婚法的规定，并不意味着“婚姻关系破裂”持论者的失败，通过对裁 判离婚理由的分析不难发现，立法者是以“感情破裂” Z名行“婚姻关系破裂” Z实。5种 准予离婚的法定情形并不尽然意味着夫妻双方感情破裂，但都是婚姻关系破裂的导火索，从 这些判断标准中可以看115,在司法实践并非从纯粹的主观感情出发来判断破裂，“感情”已 被“婚姻关系”这一更为包罗万象的标准所収代。“婚姻关系破裂”持论者坚持的只是法律 为其正名，结束名不副实的状态，以及对具体判断标准的进一步扩充使之更为完善。 因而，我国婚姻法立法者在坚持“感情论”的价值理念下，选择了 “婚姻关系破裂”的 实际操作方式，用列举来扩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