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廷养象考-中华科技史学会.pdf

中華科技史學會學刊第 14 期 (2010 年 7 月) 明廷養明廷養 象考象考 明明廷養廷養 象象考考 楊龢之 （本會會員） 摘要摘要 中國歷代中 ，象常是朝廷正式儀典中不可或缺的儀仗用獸 ，而於明朝為甚。《會 摘要摘要 典》明定不同儀典用象地點及數量 ，最多者達三十 一頭；而養畜象數量一度可能高達三 百頭 以上。象的來源主要是東南亞各國所貢 ，其次來自本國少數產象地區，偶有戰爭俘 獲者 。管理、飼養單位為錦衣衛轄下馴象千戶所、宦官衙門御馬監轄下象房，二者各有 專司 ，而以前者為大宗。役象眾多的各項大典不常有，但經常舉行的常朝則固定於午門 外擺列六象 ，每年並有洗象儀式，當時皆為京師官民所習見 。明朝滅亡過程中所畜象群 可能頗有損失 。清代雖仍承其養象 、役象之制，但規模實已大為不如。 關鍵字關鍵字 ：：明代 、馴象所、儀仗 關鍵字關鍵字 ：： 一、一 、前言前言 一一 、、前言前言 《說文解字》釋「象」字云 ：「南越大獸，長鼻牙 ，三年一乳。象耳牙四足尾之形。」 其構形明顯為 「畫成其物，隨體詰詘」的象形字 ，上古之時中原本有此獸 ，故造字者得 從而摹寫之 。其後氣候丕變，至漢代則長江流域亦久已絕跡 ，惟南徼尚存。故許慎之說 如此 。 然而就生物分布而言 ，犀、兕在中土也同是古有今無的動物 ，因而其後舊籍所見 ， 1 形諸文字者不免光怪陸離 、見於畫圖者往往荒謬特甚。 惟獨象 ，在一些記述中雖不免 有不經之說 ，但形貌則千古确然 ，不失其真 。這是因為其獸雖非本土所產 ，但歷代多用 於儀典及 鹵簿儀仗 ，直到清末猶然 。因屬人所共見，所以不易滋生誤解 。 清典制 多循明代，用象之制亦然 ，而規模實頗有不如 。明宮廷畜象不惟屬常態 ，且 數量之多亦為古來罕有 ，但因當時為眾所熟習 ，不免「常事不書」，致相關記述 多僅及 鱗爪 ，頗須梳爬考證，冀見其規制與實際情況 。 二、二 、明明儀典儀典用象用象的變革的變革 二二 、、明明儀典儀典用用象象的變革的變革 明代朝儀用象 ，自建國伊始即然。以元旦朝賀儀為例，洪武元年定制：「奉天門外 中道 ，……虎、豹各二 ，馴象六，分左右。……典牧官陳所乘馬於文武樓之南 ，各三， 2 東西相向 。」洪武二十六年更定 ：「典牧官陳 杖馬 、犀、象，於文武樓南東西相向。」 楊龢之 ，已退休，現為中央研究院科學史委員會委員。電郵：yang0904@.tw 1 參閱楊龢之 〈中國人對「兕」觀念的轉變〉，《中華科技史學會會刊》第七期 ，台北，2004 年， 頁 10~18 。 2 具見 《明史》卷六十四 ，儀衛。太祖未正式即位前之制從略。 - 35 - 中華科技史學會學刊第 14 期 (2010 年 7 月) 據此 ，則各種朝會時 ，例有六象擺列於宮門之外 ，且又有虎、豹、犀等 ，但一再更易， 有無不定 。 國都北遷之後續有變化 。永樂十八年 （1420），波斯帖木耳帝國蘇丹沙哈魯遣使至 北京進貢 。使者之一蓋耶速丁日記敘述覲見皇帝之前 ：「中國官員把他們逕直領到了宮 門。…… 那裡有十頭大象 ，軍營進門處每側各五頭，使節們從它們高高升起的鼻子中間 3 通過 。」 作者顯然對擺列於宮門外的象群印象頗深刻 ，而虎、豹、犀等獸引人注目的 程度絕不下於象 ，若在同一場合見到，自然也應並記才是 ，但卻隻字未提 ，足證儀仗中 並無其獸。當時距洪武二十六年更制之時 尚不到三十年 ，而典制所定的儀典用獸已無法 全備 。大約因虎、犀等獸猛悍難制，來源又不固定 ，即使偶有一二可馴者 ，亦往往難以 為繼 。 這種實際所行與典制不符的情況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