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与美将是未来世界价值观的两极-清华大学中国与世界经济研究中心.PDF

中与美将是未来世界价值观的两极 李稻葵 摘要：当今世界，美国正在通过苹果电脑和好莱坞大片向全世界不断传达它追求个 人自由的价值观。如果中国的经济与社会能够不断改革、持续进步，从而处理好一些非 常棘手的特大型社会矛盾，那么其社会经济管理体制经验必然会上升到价值观的层面。 而这种强调个人与社会协调发展的中国式的价值体系必然会对美国那种追求个人自由 的价值体系形成明显的反差。也就是说，未来世界，中美可能会成为人类社会价值观的 两极。两者没有高低之分，但各有自己的号召力。 中国经济的迅速崛起，令世人瞩目。一个关键的问题是，中国有没有可能在未来形成一 个独特的在全球有重要影响力的价值观体系。我的观点是这完全是有可能的。不仅如此，中 美两种完全不同的价值观体系很可能会在未来的时代并存于世。每一种价值观都有自己的认 同者，而这两种价值观将在全球形成两极。 一． 美国追求个人自由的价值观是其自然禀赋等社会经济发展的初始条件的反映 脱离开现实的社会经济结构来抽象地谈论价值观是没有意义的。有什么样的社会经 济的现实，就会相应地形成什么样的社会价值体系。 美国的价值体系毫无疑问是它两百多年来的社会经济结构、社会经济体制以及独特 的地理环境因素所塑造的。美国经济发展的条件极为优越。广阔的内部市场支撑了全球 最大的经济体，在世界资源分配中的霸权地位使美国人得以充分地享受物质生产和社会 生活的自由。这个国家三面环海，与之接壤的邻国屈指可数，而且地域辽阔，人口相对 较少，容易形成不受羁绊的国民性格。美国是全球最大的移民国家，它摆脱了欧洲封建 残余势力的影响，具有深厚的个人主义的文化传统。美国历史上的西进运动和边疆开拓， 其中饱含着的一往无前的进取精神 （应该除去其残酷的殖民主义色彩），经过一代代的 宣教和颂扬，积淀在美国人的心灵深处。于是，追求个人自由就成为美国人独特的生活 方式，也因此产生了一系列保障这种美国特色生活方式的法律经济制度。 比如说，美国的宪法及其修正案反复强调要保证个人的权利。特别有意思的是，在 1 2 美国宪法的第一修正案 中，明确指出保证个人的言论自由；在第二修正案中，明确指 出要保障美国公民建立民间武装即民兵的权力，也要保证每个公民拥有武器的权利。美 1 美国宪法修正案第一条：“国会不得制定下列法律：建立宗教或禁止宗教自由；削减人民言论或出版自由； 削减人民和平集会及向政府请愿伸冤之权力。”转引自《联邦党人文集》，第465 页，商务印书馆，1980 年。 2美国宪法修正案第二条：“纪律严明之民兵乃保障自由州安全之所需，人民保有及配带武器之权不得侵犯。” 转引出处同上。 3 国人甚至把政府看成“是一种摆脱不了的祸害”，因为“它限制个人的自由”。这毫无 疑问是全球最极端的追求个人自由的价值体系。 二． 中国的社会经济结构决定了它追求人与社会和谐的价值观 回过头来看我们中国，从来都是广土众民的大国，但近代以来，因为处在资本主义 世界体系的边缘，难以像西方国家那样从国际市场上廉价获取大量资源，所以人均国民 财富十分有限。由于人口众多，居民聚集度极高，个人在社会上生存和发展的空间就必 然要比地广人稀的国家狭小。这反映在具体的物质生活条件上，就表现为中国的百姓不 可能每家都有自己的别墅，也不可能每人都拥有宽大的汽车。 事实上，当中国社会刚刚迈入小康门槛的时候，我们就突然发现，我们的房地产出 现了限购，大城市出现了汽车牌照的摇号，驾车出现了限行。这一切不能完全归咎于政 府的政策理念出现了偏差。在相当程度上是由中国的社会经济禀赋所决定的。这种不得 不由政府实行大规模的公共管理，从而不断调节个人自由与社会正常运转矛盾的社会经 济管理体制，反映在意识形态上就是一种与美国不同的价值观。这种价值观的一个重要 表现，就是要求每一个体在追求个人自由与不妨害他人自由之间，在追求个人的活动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