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户飞天引发的历史悬案.docVIP

由“万户飞天”引发的历史悬案 谨以此文，纪念我27岁的生日。 序言 只要一个国家的文化还活着，这个国家就不会亡。 ——阿富汗博物馆宣言 童年时代，我曾被“万户飞天”的故事深深吸引着。至今我依旧清晰的记得那本儿童读物的内容：在明代，一个叫做万户的书生，为实现登月的夙愿，他手执风筝，坐在捆满火箭的椅子上试飞，最终他飞到了月球。 很多年以后，我长大了，知道仅仅依靠火箭和风筝根本无法到达月球。于是我总在想，万户真的飞到月球去了吗？ 后来从事与航天史有关的写作，渐渐对“万户飞天”有了更多的关注，而关于“万户飞天”的谜团也接踵而至。可以毫不夸张的讲，“万户飞天”和“平龙认”可以并称为中国科技史上的两大悬案。之所以将二者并称，是因为在中国现存的史籍史料中，都没有“万户飞天”和“平龙认”的确切记载。追本溯源，二者最早都出自外国学者之手。由于篇幅有限，本人主要论述有关“万户飞天” 的相关内容。 一、“万户飞天”悬案的由来 目前最早的记录出自美国学者赫伯特·S·基姆（Herbert·S·Zim）的著作《火箭和喷气发动机》（“Rockets and Jets”）。该书首次出版于1945年，是一本介绍火箭技术发展史的专著。文中首次提到“万户飞天”的事情，注明时间为14世纪末，试飞者为中国人“Wan Hoo”。 根据基姆描述，他所引用的史料出自一位美国传教士之手，是一本流落海外的中国古籍。可惜由于年代久远，以及过去国内学术界对科技史的不重视，基姆已于1992年去世，想从基姆那里寻找传教士以及古籍的线索难上加难。 此后，中国著名机械学家、机械工程教育家、清华大学教授刘仙洲将“Wan Hoo”一词译为“万户”，从此这一故事才被国人认知。也有学者提出“Wan Hoo”可能是官职名称。但根据史料记载，只有金、元时期才设“万户”一职，而明朝建立于1368年，并没设置“万户”的官职。因此国人已约定俗成，将“Wan Hoo”称为万户。 1956年，苏联学者费奥多耶夫和西亚列夫出版了著作《火箭技术导论》，其中也记述了“万户飞天”的故事，并称“万户是试图采用固体燃料火箭，进行载人飞行的第一人”。（目前国内有费奥多耶夫和西亚列夫著作的中文译本，1958年由国防工业出版社出版。） 1958年，德国学者威利·李出版的书中同样提到了“万户飞天”，但他考证“万户飞天”的发生时间为公元1500年前后，与基姆的提出的时间相差100余年。 此后中国“火箭之父”钱学森也曾提到过“万户飞天”，但他的故事出自导师王士倬处。王士倬毕业于麻省理工学院航空工程专业，他所描述的“万户飞天”发生在明宪宗成化十九年，即公元1484年，时间看似精确，却无准确的史料出处。 80年代，中国航天作家李龙臣先生曾撰写过《万户飞天》的科普文章，并发表于1986年第3期的《航天》杂志上。尽管李先生对明朝火器技术的发展做了翔实的研究，但关于事件本身的悬案并没有真正解决。 二、学术界对“万户飞天”的争论 目前有关“万户飞天”的争论主要存在事件的真实性方面。多数史学界学者认为“万户飞天”绝无存在的可能，而科技史和技术界则倾向于“万户飞天”真实存在。前者主要从史料的角度进行大篇幅的考证，认定“万户飞天”是由美国学者基姆杜撰而来的，而其他外国著作都引用这一典故，最终导致以讹传讹。而后者则从科技史的角度，提出明朝《武备志》已详细记录了火箭的制造情况，并列举露梁海战中的“火龙出水”作为实物证据，证明“万户飞天”完全有条件存在。 除了国内学者争论不休之外，国外也对“万户飞天”做过相关的研究。美国著名的探索频道（Discovery）曾在“谣言终结者”中，专门模拟过“万户飞天”的全过程。但试验的结果并不理想，仿真人不但寸步难移，而且还被熊熊大火烧焦。于是主持人由此得出结论：“万户飞天”是迷天大谎。 事实上，探索频道的试验完全背离了科学性，更多的是娱乐成分。如果“谣言终结者”能够参考《武备志》、《神器谱》、《火攻挚要》、《筹海图编》、《火龙神奇阵法》等明代典籍的话，或许可以更接近真相本身，而不是变成“谣言制造者”。 另外也有学者猜测，基姆所说的“传教士手上的中国古籍”就是化学史上著名的炼丹书《平龙认》。对于这一观点，我持怀疑的态度。虽然目前《平龙认》手抄本并没有面世，但关于它的论文却在1810年的彼得堡科学院院刊上有详细的记录，日期为“至德元年岁次丙申三月初九”。查万年历，这一年是公元756年，正好也是天宝十五年，安史之乱正是在这一年爆发，而“至德”为唐肃宗唐肃宗在灵州登基的年号。在年代上，与“万户飞天”发生的时间不符。另外从中国科技史的角度来看，唐代还没有出现类似火箭的火器，不存在“万户飞天”的技术条件。由于篇幅问题，我在这里就不再讨论《平龙认》的问题，日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