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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善转售价格维持反垄断法规制的路径选择 ●张 骏 【内容摘要】我国《反垄断法》第14条、第15条及 《反价格垄断规定》第8条、第10条对转售价格 维持的规定过于简单，缺乏可操作性，无法应对现实中日益严重的转售价格维持行为。经济理论与实务 经验表明，转售价格维持的福利效果复杂，美国、欧盟均基于 自身情况发展出了处理转售价格维持的模 式。我国立法可借鉴其成熟经验 ，选择一条适合我 国具体情况的规制路径。 【关键词】 转售价格维持 共谋 合理规则 原则禁止与个案豁免 转售价格维持(ResalePriceMaintenance)指的是上游企业对下游销售的产品价格保留控制权的一 种合约安排。④根据转售价格维持所指定的价格标准，大致可分为固定转售价格、最低转售价格和最高 转售价格三种形式，由于最高转售价格维持对竞争和消费者权益并无损害，②故本文的研究以设定固定 转售价格和最低转售价格为重点。自我国 《反垄断法》实施以来，反垄断执法机构相继颁布了一系列与 实施相关的部门规章。但与经营者集中、横向垄断协议和滥用市场支配地位等领域的系统性法律规范 相比，转售价格维持的法律规范就显得乏善可陈，缺乏可操作性，如 《反垄断法》第 l4条、第 15条仅原 则性地规定了转售价格维持；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发改委)颁布的 《反价格垄断规定》第8条亦只是 简单地重复了反垄断法的内容，并未作出更为细化的规定。鉴于我国市场交易中Ft益严重的转售价格 维持现状，④有必要设计出一套较为完善的规制方法，被称为我国纵向垄断第一案的 “锐邦公司诉强生 公司案”的一审判决④更是表明了这种工作的紧迫性 。 一 、 转售价格维持的经济理论与实证经验 建立有用的转售价格维持分析框架不能脱离经济学。转售价格维持的经济评估有两个层面：一是 关于转售价格维持的概念和理论，对此争议很少并有着广泛的共识 ；二是有关转售价格维持竞争效果的 作者单位：华侨大学法学院。 ① 参见李剑、唐斐：《转售价格维持的违法性与法律规制》，《当代法学2OLO年第6期。 ② 参见许光耀：《转售价格维持的反垄断法分析》，《政法论丛}2011年第4期。 ③ 参见徐明妍：《竞争政策下纵向限制的经济学及法律分析》，《学术探索})2011年第 l2期。 ④ 参见赵颖：《强生公司规定产品转售价格被诉垄断 全国首例纵向垄断协议案今 日开庭》，《法制 日报2o12年2月4日第3版； 《全国首例纵向垄断案一审宣判》，http：／／www．sipo．gov．cn／albd／2012／201206／．703273．html，2012年 10月6日访问。 90 完善转售价格维持反垄断法规制的路径选择 经验证据，对此少有共识且即便在主流经济学家之间也存在明显争议。⑤ (一)转售价格维持的经济理论 转售价格维持的经济理论大致可分为两类：一类强调它对竞争的损害，比如共谋和设置市场进入障 碍；另一类则将其解释为对 “委托一代理”问题和其他机会主义行为的补救措施。⑥ 1．转售价格维持损害竞争的理论假设制造商对所有经销商指定了相同价格，在很大程度上借鉴了 横向共谋的经济理论。⑦ 首先，这种方式类似于经销商之间的横向价格共谋，转售价格维持消除了销售 阶段的价格竞争。⑧其次 ，转售价格维持或明或暗地协助了供应商之间的横向价格共谋。⑨ 固定转售价 格使得参与横向卡特尔的当事人更容易检测彼此是否遵从了共同的行动。确实，如果销售阶段的价格 被固定了，那么上游厂商市场份额的减少就只能解释为有卡特尔成员背弃了协议。最后，转售价格维持 通常需要一个统一的转售价格，这就阻碍了转售者有效率的价格歧视，因为价格歧视会增加销量以及更 有效地补偿固定成本(参见图1)。 图1 转售价格维持的限制竞争效果 2．转售价格维持促进竞争的理论源于对 “委托一代理”问题的思考。⑩每个纵向结构都面临着一系 列的决策变量，如固定的批发价和零售价、经销商要购买的数量、出售给消费者的数量、经销商的努力以 及商店的布局等，所以无论是制造商还是经销商都不能直接地控制所有变量。制造商只能控制某些变 量，而另一些变量就只能交由经销商监测。有些决定会影响纵向结构的利润总额，其他决定则会影响制 造商和经销商之间的利润分配。决策的分散产生了外部性，因为一个企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