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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立之年忆生命 浙江省宁波市郸州高级中学 刘云艳（一）青春的早逝：一生一世的证据 曾一度以为，留在记忆深处的场景，淌在血液里的情感，刻在心头的感恩，深入骨髓 的爱，都是永远的，任时光怎样的冲刷，那些只会愈发熠熠闪光，或者静默心底，时时守望 一生的路。 但，其实，人是有健忘症的，比如，好了伤疤忘了疼。 当记忆扛不住时间这把大刀，生活原本的一切都会被它无情地劈成面目全非惨不忍睹 的时候，还是写下点过去，让过去虽然过去，但至少来过，文字就是证据。 我的记忆里关于生命逝去都是害怕的影子： 从小一起长大的堂妹在花季时节骤然凋谢， 我见过最美的少女瘦削变形的残败， 而她走的那天是阳春三月的大晴天， 高一的我写了首诗 纪念她，然后好久，我不敢一个人在家，因为害怕。后来上大学，离家千里，我常梦见她， 然后常分不清她到底是活着还是已经离去。 在生命最灿烂的时光里，青春的这份记忆纠缠着各种复杂的情感，它没有教会我怎么 面对生命，面对亲爱的朋友离世。 那个时候没有人帮助我去疏通心里的各种滋味， 也没有力 量帮我驱逐内心的恐惧。后来我在大学不断地自我咀嚼 ，慢慢懂的我之无能为力，生命悲 剧发生的那个时间段也是无法避免的，人的命运轨迹有很大部分在出生时已经定了。 释然是一个过程，是一个艰难而痛苦的过程， 在诗酒趁年华的岁月里独自去成长， 去承受生 命的沉重。过去写的那些片言只语见证了青春期的这这一份坚韧。 （二）爱的牵挂：一生一世的怀念 当你以为你懂得了，你读大学了，你长大了，不怕了，你就真的不怕了吗？ 大学第一个暑假，在黄石大街上，烈日酷暑下接到爸爸电话，说是奶奶病重让我立刻 回家。顿时就懵了，一阵眩晕，什么叫五雷轰顶什么叫晴天霹雳， 晕晕乎乎一路哭到车站买 票回家。 奶奶走的那一刻，我仿佛哭得心都要跳出来，根本止不住。每每想起，历历在目，泪 水就会充盈。后来至少一年，我不能听见别人说起奶奶的点滴。长久的悲痛，常常的在梦里 相见。很长一段时间 ，我讨厌别人说奶奶的不好，很多次我发火。如今十多年过去了，依 然在心底深藏对奶奶的爱，却不会和别人争执，不让别人说奶奶的不好，只是不要在我面前 说。叔叔说奶奶最喜欢我，其实我到不觉得，她爱所有孙子孙女，只是我从小跟她一起睡， 我爱她也更多。 至亲的离去，像是撕裂了身上某一处神经，时不时疼痛，而别人是无法理解你的。所 有的痛都需要借助时间的力量去修复，痛完有些情感变得稀薄，有些变得隐秘，也更醇厚。 这样痛彻心扉的经历丰富了自己对生命逝去的理解， 更多的是对于情感的态度： 热情但不一 定是热烈，浓厚但不一定很浓重，深切但不一定非得热切。 时间洗刷了过去那些悲痛欲绝的记忆，人的成长大概就是这样，慢慢变得处变不惊， 变得冷静理智，克制收敛。 （三）死之永恒：一生一世的艰难 但真正理解生命逝去之必然，不可逆转，是件很难的事。 公公的去世有些必然又很突然。我们结婚的时候，他患了癌症，之后一年积极治疗， 往返上海多次，整体状况一直很好。复查几次也都很好，不料发病再次送到上海就迅速的走 完了他的人生路。 我们周末去看他，他一见我们就说，恐怕再见不到几次你们了， 后来时不时的说老爸恐 怕是不行了，我们安慰他没事的，他明显不信。他患病以来从来没有悲叹过，每次不论打电 话还是见面，都说自己很好，叫我们放心。在我们这里呆过几天，环境条件不好，他却很开 心，精神极好。那个周日下午，我们回宁波，他一边催我们早点回去，一边又依依不舍看着 我们，眼角老泪纵横，他再也没说老爸很好。 第二天老公再次赶到上海，下午我就接到电话说是病危。那一刻，顿然有点难以承受， 从办公室回寝室的路上，忍不住泪如泉涌。公公是个慈爱的老人，开明通达，乐观坚强，善 良热情，平和敦厚。我和他的接触并不多，我第一次去，他和老公，大哥，大姐一起喝酒， 开心极了，酒量极好。然后他和大姐陪我们在龙虎山景区玩了一整天还不觉得累。 他精力旺 盛，直到他离开的前一天，他所有事情都能自理。我的印象里他永远硬朗。 但他还是离开了，我不能接受一个善良充满生命力，渴求着生的亲人那样迅速地被带 走。我不太相信，因为整个过程实在太快。我参与了他离开后亲人的吊唁慰问的繁复仪式， 从不理解仪式到终于懂得人一生的意义： 积极活着，留给儿女一生的念想， 让人们铭记善良 美好。 （四）生之喜悦：一生一世的呵护 在我孕育美妙新生命的时候，那些陪伴我们成长，关爱我们的长辈们在悄然消失。得 知大姑父生病的消息是我离开恩施的前一天， 但没想过那么严重。如果知道他会那么快走了， 一定推迟回宁波也要去看他的。 从小，我就喜欢在他家玩， 琴姐和卫哥读书好 ，我爱在他家狭窄的小楼上看书，美姐 是我童年最好的伙伴。大姑父最擅长上思想政治课，我很爱听他娓娓道来那些大道理。 他一 生辛勤培育三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