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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理的严谨与诗意的挥洒 皮埃尔？布列兹(Pirre boulez , 1925?)，二战以来世界 范围内最重要的音乐家之一， 整体序列的代表人物， 近现代乐坛 上为数不多的集作曲家与指挥家双重身份的先锋派音乐大师， 这 位被称为“使 20世纪音乐震荡起来的人”， 对 20世纪音乐流派 的形成及电子音乐的发展具有无可替代的作用， 布列兹青年时代 擅长数学， 在备考法国综合工科学院的过程中决定改学音乐， 因 此他的音乐语言和作曲技法 ( 特别是整体序列技术、音级乘法技 术等)充分体现出缜密的数理思维。 40年代，布列兹师从梅西安 等人，掌握了包括十二音序列在内的许多先锋作曲技术。 梅西安 曾说： “布列兹是一位伟大的作曲家， 他也是一个非常有智慧的 人。他理解了他所经历的所有的变化。 很多人对变化表现出镇定 和宁静，像巴赫和施特劳斯那样。但是布列兹不能。他认为语言 的进步变化就是一切。他感觉他必须要在这种变化中采取控 制。”《第一钢琴奏鸣曲》正是创作于布列兹跟随梅西安等人积 极学习当时先锋作曲技术的期间， 较集中地体现了作曲家对新接 触的音乐语言与创作理念的吸收、创新及运用。 一、关于《第一钢琴奏鸣曲》 《第一钢琴奏鸣曲》创作于 1946 年，它和同时期的《长笛 与钢琴的小奏鸣曲》及《婚纱》被布列兹自认为较成熟的第一批 作品。“布列兹作为一个先锋派作曲家的重要性及开拓性从一开 始就显露无疑。 长笛与钢琴的小奏鸣曲及第一钢琴奏鸣曲使他崭 露头角”。该曲虽不像作曲家《第二钢琴奏鸣曲》及《结构》等 代表作品一样， 已经形成了系统的个性化技法， 但其所体现出的 创造性思考， 显现了后来作曲技术与创作理念的端倪。 就像布列 兹认为的那样，在《第一钢琴奏鸣曲》中所体现出的创作理念一 开始就体现出强烈的个性。 这首作品不仅对布列兹刚刚接触的序 列技术进行了富于诗意的创新， 同时在钢琴音响空间维度上进行 了革命性的拓展， 其中确立和体现的许多技术与艺术原则， 不仅 在布列兹后来的创作中不断出现，并且对 20 世纪钢琴音乐甚至 其他形式的音乐创作， 都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特别是“隐性化” 和多维度序列技术、 音级乘法技术、 “爆炸式”织体结构等已成 为布列兹后来作品中重要的技法特征。 二、音高材料分析 《第一钢琴奏鸣曲》在音高材料上的处理，已初步体现了布 列兹严密的理性与诗意自由相结合的创作理念。 （一） 以序列为基础的音高材料 该曲的音高材料以十二音序列为基础。在第一乐章开始的 3 小节，出现了十二音序列的原型 （ 见例 1）。 这个序列从表面上看比较粗糙， 基本上就是半音阶， 似乎没 有什么“精密”的设计。 这不禁让人生疑： 这时的布列兹已在巴 黎音乐学院学习了 4 年，并跟随梅西安， 特别是莱博维茨等人学 习十二音序列。 况且布列兹在接触十二音技法之初就已认识到它 在音乐史上的重要地位。 由此， 被他看作自己首批较成熟作品的 第一钢琴奏鸣曲，似乎不会是如此粗糙的一个序列。 要弄清这个问题， 还需简单回顾一下布列兹对古典十二音序 列的某些看法。在新维也纳乐派中， 序列不管有多么精密的设计， 它的原型、移位及各种变化形式在乐曲中总是以横向或纵向的形 式成为表层的音高显性因素。 换句话说， 音乐总是以十二音序列 及其各种变化形式为组依次呈现， 序列有许多时候甚至等同于主 题。而布列兹在深入学习十二音序列之后， 对其呆板僵化的原则 提出了尖锐批评， 并提出了自己的十二音技术理念： “序列应作 用于局部，且具有丰富的变化，而不是作为一种至高无上的原 则……序列是一种限定性因素， 是尽可能用它来连接作曲家个人 偏好的乐思。 序列中极其巨大辽阔的可能性使最后形成的序列与 原始的 12 个音相距甚远”。同时，他也这样批评勋伯格的十二 音运用：“持续用一些因素，让人无法忍受的方整节奏，各个维 度上缺少创意……对位程序上的理论化学术化出现在作品的每 一页”。至此，可以确信布列兹《第一钢琴奏鸣曲》的序列远没 有前述那样简单。 再来分析这个序列的结构，发现它有以下几个特点： 序列的首次出现就出现了 5个重复音（见例 2a、b）。 序列的前后 2 个六音组是同构关系， 如果不考虑音序， 都 是半音阶片断加一个大二度。 并且 5 个重复音也是一个半音阶片 断（见例 2c） 。 如果把重复音也考虑进去， 该序列是由 4 个同构的四音组 构成（见例 2d） 。 从上述分析可以看出， 序列首次使用的重复音是进一步分析 的关键点之一。这里的重复音并不是简单的增加序列灵活性的 “感性”手法，而是有着精密的预制。至此，虽然有一些发现， 但还是有隔靴搔痒之感。 只有从序列的实际运用人手才有可能进 一步的发现。 （二） 序列的多维度立体使用 在前面的分析中已经提到如果把序列原型首次呈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