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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门法专论 论宪法禁止没收罪犯全部财产的正当性* 古代国家法律将没收罪犯之全部财产作为刑罚 依照刑法规定之情形，可以适用没收罪犯财产摘 要：为实现刑法之威慑和惩罚功能， 适用。近代以来，虽然基于惩罚犯罪之必要， 之一局部，但多数国家的宪法规定禁止适用没收罪犯之全部财产。由于近代以来的立宪主义 宪法以保护公民根本权利为首要价值，宪法对生命、自由和财产加以严格保护，因此，宪法 往往规定刑事司法的根本原那么，将宪法的价值植入刑事法之中，如宪法规定废除或者严格限 制适用死刑、禁止刑讯逼供、罪刑法定、无罪推定等等。宪法明确禁止适用没收罪犯全部财 产的刑罚，其正当性首先表现在透过宪法的禁止性规定，彰显对财产权以及财产继承权的保 护；其次，表现在不以没收全部财产作为惩罚罪犯之手段，防止国家滥用刑罚权，防止适用 报复性酷刑，以到达尊重个人人格的目的。 古代国家法律将没收罪犯之全部财产作为刑罚 依照刑法规定之情形，可以适用没收罪犯财产 关键词：合法财产宪法酷刑个人尊严 中图分类号：DF61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 -8330 （20XX） 05 -0053 -08 没收罪犯合法财产之一局部或者全部，刑法学上称为一般没收或者没收财产刑。①古代国家的 刑法规定没收罪犯的全部财产作为刑罚，以表达对罪犯的严厉惩罚，如《汉谟拉比法典》《十二表 法》《魔奴法典》和我国战国时期魏国的《法经》均规定了没收罪犯全部财产的刑罚。 近代宪法以保护人权为目标，因此，宪法规定刑事司法的根本原那么，将宪法的价值注入刑事法 之中，如宪法规定废除或者严格限制适用死刑、禁止刑讯逼供、罪刑法定、无罪推定等等，宪法禁 止适用没收罪犯的全部财产，其主要目的在于严格保护合法财产的所有权。所以，近代立宪主义宪 法对没收罪犯之财产规定了较为严格的限制，虽然宪法并不禁止对罪犯的非法财产或者与犯罪相关 的特定物品实行特别没收，也不禁止设立没收罪犯的局部合法财产，但却控制刑法设立没收罪犯全 部财产之刑罚。据笔者统计，截至20XX年12月底，联合国193个成员国中，共有22个国家的宪 法明确规定禁止没收全部财产。②另外，有54个国家的宪法通过宪法保存或者法律保存的形式附条 ?特别感谢厦门大学朱福惠教授以及王建学副教授，他们认真通读全文，提出修正意见，并给予笔者鼓励。但文责自负。 ［作者简介］胡靖，重庆工商大学法学院讲师，法学博士。 张明楷：《刑法学》，法律出版社20XX年版，第540页。 这22个国家分别是塞浦路斯共和国、科威特、阿联酋、阿曼、阿塞拜疆、土耳其、塔吉克斯坦、卡塔尔、罗马尼亚、挪威、 卢森堡大公国、马绍尔群岛、库尔瓦多、希腊、比利时王国、阿根廷、围西哥合众国、哥斯达黎加、巴拿马、危地马拉、苏 里南、哥伦比亚。笔者根据朱福惠等主编的“世界各国宪法文本汇编”系列丛书（包括朱福惠、王建学主编：《世界各国宪 法文本汇编（亚洲卷）＞,厦门大学出版社20XX年版；朱福惠、邵自红主编：《世界各国宪法文本汇编（欧洲卷）），厦门大学 出版社20XX年版；朱福惠、胡婿主编：《世界各国宪法文本汇编（美洲、大洋洲卷）〉，厦门大学出版社20XX年版），并参考 各国现行宪法文本原文的相关规定统计得出。 件地规定没收局部财产。③ 宪法之禁止适用没收罪犯全部财产的刑罚，在刑事司法实践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因此，分析 宪法规定的正当性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透过宪法的禁止性规定，彰显对公民财产权以及财产继承 权的保护。立宪主义宪法对刑罚适用的禁止，是从财产权保障的角度对没收罪犯之全部财产设定宪 法限制。④除此之外，宪法禁止适用没收罪犯全部财产的刑罚，在法理上还与反酷刑和保障人的尊 严密切相关，而这恰恰是现代刑事司法合宪性的价值源泉。 一、没收全部财产不符合罪刑相适应原那么 犯罪行为应当受到法律的制裁，但不是所有的犯罪行为都应受到剥夺合法财产的惩罚，财产刑 的目的在于打击经济和贪利犯罪。⑤如果罪犯实施了财产犯罪或者有组织的严重犯罪，除适用限制 或者剥夺其自由的刑罚外，还可以通过特别没收予以处分；如果这些处分尚不能到达处分犯罪之目 的，需要通过没收其合法财产予以惩罚，但也只能适当没收其局部合法财产，而不能适用没收全部 合法财产。因为没收全部财产与惩罚犯罪之间并无必然的关联，即使最为严重的犯罪，通过没收部 分财产并且对罪犯人身自由的限制或者剥夺足以到达惩罚之目的；同时，对罪犯适用没收全部财产 之惩罚，将增加国家滥用刑罚权的风险。罪犯由于其犯罪行为受到公众之憎恨，且已经受到司法机 关的控制，如果其已经受到剥夺自由或者生命之处分，并且对其非法获得之财产予以没收，再施加 剥夺其全部财产之处分那么不具有正当性。 （一）没收全部财产属于报复性惩罚 刑罚权是指国家立法机关通过制定法律，规定犯罪与刑罚适用的权力；刑罚权还包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