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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夜温》的现代主义艺术 菲茨杰拉德是美国“愚蠢一代”最具讽刺意味的作家之一。他是《洛云》时代的冠诗人。1925年他因代表作《了不起的盖茨比》的出版而奠定了在美国文坛上的重要地位。1934年出版的《夜色温柔》以一个年轻美国医生的爱情悲剧和理想幻灭,揭露了大资本家的自私、虚伪和道德堕落,是当时美国社会文化的一个缩影。著名美国作家约翰·奥哈拉说:“在我看过的那些书中,还没有哪一本能与《夜色温柔》相媲美。”113这再次充分肯定了《夜色温柔》在美国文学上的重要地位。它的创作背景是作者熟悉的欧洲大陆,时间跨度为1917年到1929年。小说主人公是来自美国中西部的年轻有为、前途无量的精神病医生迪克·戴弗。他在一战末期来到瑞士苏黎世研究精神病病理,在那里参与治疗并爱上了16岁时因被其生父强暴而患精神分裂症的美丽的百万富翁之女尼科尔·沃伦。迪克放弃研究与她结婚并精心照料,而恢复健康的妻子却与阔少汤米频频幽会。迪克身心疲惫日趋消沉,整天以酗酒来麻痹自己减轻痛苦。后来,他与女电影明星萝丝玛丽搞婚外恋,但当他发现萝丝玛丽在摄影棚的四年间同640个男人上过床,已不再是18岁的天真质朴不涉世事的少女时,迪克失去了幻想。妻子与他离婚后,他一无所有,只身返回美国,隐居在纽约州小镇上,当了一个默默无闻的江湖医生。作者通过人物形象的刻画,反映了爱情、金钱所代表的“美国梦”的破灭,深刻揭露了“美国梦”的荒谬和腐蚀性。 一、 按人物局部进行的线性叙述 加利福尼亚大学学者玛丽·伯顿女士高度赞扬了小说的结构在美学上的意义:“美国男人,无论多么明事达理,多么训练有素,多么超然公允,都无法使自己摆脱美国梦——精神病。从艺术上和主题上看来,原作现在——过去——现在的结构完美地体现了心理疗法的情景。在这种情景中,先讨论的是现在,其次是揭示过去,最后对现在再进行分析。”73小说第二部分是全书之关键,第一部分和第三部分的安排则独具匠心:逐步走向中心,然后再背它而去。第一部分展示了迪克晚期病的开始,而第三部分则揭示了精神死亡之本身。第一部分和第三部分在很多地方构成了并行关系,有形式上的美和平行、平衡的作用。在第一部分中,迪克是个魔术师式的人物,给人带来幸福,与人相处融洽,几乎是个完美的人。但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第三部分他成了醉鬼、失败者、无能者。因为“他人生最美好的年华,最有创造性的大好时光都荒废了”。74戈特弗里德·本采用桔子比喻该小说结构:“一个桔子由数目众多的瓣、水果的单个的断片、薄片诸如此类的东西组成,它们都互相紧挨着,具有同等的价值”。这个按桔状构造的小说结构与空间形式有效地发生了联系,彼此之间不再是时间意义上的因果逻辑,而是空间距离中的相关性,具有非凡的艺术魅力。 作者突破了传统的按单一时间顺序进行的线性叙述模式,按人物的意识流动和主观时间观念任意组合,即用心理时空代替物理时空,充分发挥了时空在支配和渲染主题方面的重要作用,以独特的、别出心裁的情节布局和叙述策略取得丰满的立体空间效果,使本可能平淡无奇的叙述变得生动活现。作品的三个部分所涉及的时间跨度为12年,作者采用直叙、插叙、倒叙和内心独白多种叙述方式交叉而行,并在其中编织了对过去的回忆。小说的第一部分和第二部分所发生的事件在时间上是倒置的,第一部分详尽地描述了迪克夫妇与萝斯玛丽在1925年夏天近两个月的度假生活。第二部分作者笔锋一转,别开生面地从中间开局,让读者即刻步入主人公迪克的复杂经历之中。时空的交叉和倒置体现了当代作家淡化线性叙述、偏爱空间结构的趋向,对时空巧妙的跳跃式的组合,使貌似散乱的安排构成一种抽象的、完整的现代主义艺术时空,取得了一定的立体效果。 二、 意识流手法的运用 戴奇斯指出:小说中有两种表现蒙太奇的方法。第一种方法是:主体可以在空间上保持不动,而人物的意识可以在时间上移动——其结果就是时间蒙太奇,获此时间的影像及思想活动与彼时间的影像及思想活动的“叠印”;另一种方法是使时间保持不动而让空间因素发生变化,它导致的是空间蒙太奇。作为英美现代主义文学鼎盛时期的产物,《夜色温柔》不可避免地受到了现代主义革新思潮的影响,巧妙地运用了意识流手法。第二部分尼科尔对她婚后生活的回忆明显采用了典型的时间蒙太奇创作手法,而尼科尔说的一段话“……劳驾你给我在医院的丈夫打个电话……”则完全突破了时间和逻辑顺序,是一种空间蒙太奇。意识流手法的运用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现代主义的艺术风格,目的是探索人物的主观世界,揭示人物的感性生活,将传统的关注外部世界的视线转向精神世界。这是因为,在一战后的美国,幻灭的情绪无处不在。身处这样一个彻底异化和充满幻灭感的历史氛围中,美好的理想和浪漫主义都已经灰飞烟灭。因此,迪克这位精神分析者,治愈别人的人,“梦幻世界”的矫正者不可避免地要成为这个梦幻世界本身的牺牲品。73 作者巧妙地通过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