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忆砂壶图考》补考.docxVIP

《阳忆砂壶图考》补考 一、 研究资料及问题的提出 《阳雅沙壶图》完成于民国年间，由李景康、张红共同撰写，由香港百冈山博物馆出版。全书分为上下两卷, 内容分为十二类, 分别为:一、年代统系;二、壶艺列传;三、土质出产;四、制工窑火;五、赏鉴丛话;六、前贤文翰;七、时人题咏;八、名家传器;九、雅流传器;十、待考;十一、别乘;十二、附记。其中上卷文字成书于1937年, 内容在参照《阳羡茗壶系》《阳羡名陶录》《茗壶图录》等文献的基础上加以考证及补充。对于宜兴陶人的记述, 参仿了《阳羡茗壶系》的体例, 分别以创始、正传、别传、雅流、待考、别乘加以分类, “创始”、“正传”、“别传”记录的是从事砂壶制作的陶人, “雅流”则是曾经参与铭刻或者定制紫砂茶具的明清雅士名流, “待考”中包含了不确定身份年代的制作者、铭刻者或定制者之名, 甚至是斋堂名或商号, “别乘”则记录以上五类无法概括的特定类型砂壶, 比如纪年壶。无论是制作的陶人或者雅流, 每个人物小传之后, 如果有可资考证的铭文、传器或相关评论, 皆附以“书法”、“传器”、“杂评”等一一加以条列。 《阳羡砂壶图考》下卷的主要内容为拓印砂壶之图片, 过去长时间以来未曾完整出版, 1982年詹勋华编著之《宜兴陶器图谱》(1)收录了散佚多年的《阳羡砂壶图考》下卷。由于下卷的刊布流传时间较晚, 且主要为图像资料, 一般言及《阳羡砂壶图考》多半意指其上卷的文字内容, 且不再另行标注, 本文的论述范围, 亦是集中于对其上卷文字内容的考证。 关于两位作者, 其简要背景生平如下。李景康 (1890~1960) , 字凤坡, 广东南海人, 有斋号名为“百壶山馆”, 曾任香港官立汉文中学校长, 其人国学底蕴深醇, 活跃于粤港文坛。张虹的生平较为缺少记录, 仅知为广东顺德人, 有斋号名为“碧山壶馆”。在《阳羡砂壶图考》提及的传器中, 许多均为“百壶山馆”或“碧山壶馆”收藏, 可知该书是两位收藏家在一定的实物赏鉴基础下的论述, 从该书中多处可见的作者按语可见一斑。 二、 关于读者认知的错误认识 在《阳羡砂壶图考》的内容中, 如果是明代的《阳羡茗壶系》及清代的《阳羡名陶录》已经提及的人物或历史, 《阳羡砂壶图考》基本都会沿用两个前著, 但是, 如果逐字逐句地比较, 《阳羡砂壶图考》在有意无意间, 仍然和早先两个明清文献稍有出入, 虽然只是少量字数, 但是对读者认知仍有误导的问题。如“金沙寺僧”一条, 乍看全文貌似忠实沿袭了《阳羡茗壶系》, 但是却出现了一句《阳羡茗壶系》及《阳羡名陶录》都没有的“明代正德年间人”, 这只是作者对早期文献的误解或者主观的想当然尔, 实际上, 在《阳羡茗壶系》中, 未曾明确交代金沙寺僧其人的具体年代, 而且作者周高起还说其“久而逸其名矣”, 是比较久远的人物。虽然《阳羡茗壶系》后文在说到正德年间的供春, 在金沙寺中偷师老僧制壶技艺, 但是从未指明前文的金沙寺僧与后文的“金沙寺中老僧”是同一人, 即便是同一人, 正德年间也只是金沙寺僧存世的下限, 此时的供春是年幼书童, 而金沙寺僧年事已高, 如此一老一少都被粗略地概括为正德年间人, 实为《阳羡砂壶图考》造成的误解。 三、 管理的基础不同 虽然《阳羡砂壶图考》的作者按语对紫砂工艺史相关问题的思考很有意义, 而且也作了一些考证, 但是在某些方面的观点应再加以斟酌。比如作者注意到了明清文献中, 从正德年间的供春到万历年间的董翰、赵梁、元锡、时朋之四名家, 中间的嘉靖、隆庆时期俨然一段“空白期”, 对于这个现象, 《阳羡砂壶图考》给出的解读是“想乏名手, 故未见著录耳”。 笔者以为如此解读不甚妥当, 明代中晚期的紫砂陶人, 本来记载就很有限, 文献失载未必就是真的没有技艺卓绝的名家, 万历时期的名家辈出, 应当少不了那些名未显于世的前贤铺垫, 况且, 我们现今能知道万历时期紫砂陶人百家争鸣, 主要得益于明末周高起的《阳羡茗壶系》, 假使此书不幸没有流传下来, 或许我们现在对万历、崇祯时的紫砂陶人认知也是一片模糊, 若由此也就主观判定万历时期名家不多, 岂不谬哉?即使是《阳羡茗壶系》, 也难免挂一漏万, 惠孟臣、陈子畦这两大名家, 就失载于《阳羡茗壶系》。 更重要的一个原因, 在《阳羡茗壶系》中已经明言了, 紫砂陶人书刻名款的习惯, 大抵是从时大彬开始才蔚为成风的, 虽然印款的时间应该更早(2), 但即使到了万历时期的董翰等四名家, 仍然不一定有署名款的习惯。这从《阳羡茗壶系》对四家的记载就可以发现, 其中赵梁“亦有传为名良者”, 元锡的具体名字也始终众说纷纭, 《阳羡茗壶系》的记载和其他同时期文献有出入, 据《阳羡名陶录》考证, 陈贞慧《秋园杂佩》写作“袁锡”, 周嘉胄《阳羡名壶谱》则作“元畅”。如此同音异字的现象, 说明其名虽传, 但当时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