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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生门》是悲剧吗 一 悲剧与悲剧:传统戏剧观的片面性与历史复归 在写小说《罗生门》之前，吉川龙志杰经历了一个痛苦的人。之后,他终日郁郁寡欢,痛苦万分。在执笔之前,他曾说:“なるべ〈現状と離れた、なるベ〈愉快な小説が書きたか(た”。1然而,小说《罗生门》一开始就把读者带入凄凉不堪的灰色世界。阴森恐怖的罗生门、肆虐的狂风、滂沱的骤雨、主人公孤独的身影都暗示着一场悲剧即将发生。但是,从整体内容来看,似乎也没有发生什么使人痛不欲生的感人情节。同时更达不到什么令读者捧腹的效果。 “长古川泉在《近代文学鑑賞》一书中就此曾对《罗生门》做出这样的评价:『羅生門』を人間喜劇と見るヵ〝、人「蜀悲蘭]と見るヵ寸ま、見る人鬱二よって違うであろう。”2但这种评价无疑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当然,不少日本作家和评论家乐于为读者留下无限的想象空间。这也是日本文学的一大特点。但是,悲剧和喜剧毕竟还是两个概念。一部作品是喜剧还是悲剧如果完全靠读者去自行判断,最终也是莫衷一是。 通常对读者而言,一般滑稽可笑的就是喜剧,而悲痛可怕的就是悲剧。但是,这只是喜剧和悲剧的外部形式。一般而言,有不少戏曲具有悲惨和悲壮的情节,但还不能称为是悲剧。在《传统小说和中国文化》中曾有一段这样的论述:“一种最为普遍的现象可称之为‘泛悲剧论’。即将一切表现和描写悲惨事件的作品统统称之为‘悲剧’,并对其悲剧人物、悲剧风格大加分析。”3为了避免这种片面性,首先要对喜剧和悲剧的内涵有一定的了解。 喜剧和悲剧这两个概念都与古希腊的戏剧有关。公元前五世纪,希腊人在祭祀酒神狄奥尼索斯的节日里,盛行游行庆典,他们装扮成半人半羊的萨提垂斯,或是神人的角色,边舞边唱,放纵狂欢,表现丰收后的喜悦和人生的忧伤,感叹酒神狄奥尼索斯遭受的苦难并赞美他的诞生。简而言之,悲剧和喜剧都是从这种群众性的节日歌舞和祭祀农业之神狄奥尼索斯的仪式中发展起来的。当时,古希腊雅典正处于奴隶制的繁荣时期,民主制战胜了贵族寡头专制暴政,对外战争取得一个又一个胜利,贵族奴隶主和自由民一片欢乐,但在繁荣的背后又潜伏着社会危机,奴隶们的反抗,奴隶主之间你死我活的争斗,使人无法把握自己的命运。在这个社会背景下,出现了高水平的喜剧和使人的心灵发生震颤的悲剧。古希腊及中世纪的悲剧题材取自传说和神话。在剧情里,英雄人物有着雄壮的事迹和死亡的下场,邪恶人物虽有卑鄙无耻的行为,但最终他的灵魂会受到净化。使观众既感到意志的力量,又感到无法抗拒的命运,这是古希腊悲剧的特色。 到了十六世纪,英国出现了著名剧作家莎士比亚。他的悲剧作品有《哈姆雷特》《奥赛罗》《李尔王》《罗密欧与朱丽叶》。喜剧作品有《威尼斯商人》《错误的喜剧》《皆大欢喜》。近代在俄国出现剧作家契克夫和小说家高尔基。总之,他们的作品都是以社会的丑恶和矛盾为对象来展开的。然而,单纯的把悲剧和喜剧作为戏剧的一种形式来理解难免有误。那么什么是喜剧?什么是悲剧? 喜剧是一定要针对某一时代具有讽刺的精神,它从一个侧面揭示了人生的不合理性,并加之于笑进行复仇。而悲剧是从正面向人生进行挑战,在与命运的抗争中寻求人生的真谛。 有不少学者可能认为本民族的喜剧精神和悲剧精神有别于其他民族的喜剧精神和悲剧精神,为什么非得生搬硬套希腊人的喜剧精神和悲剧精神?固然,此话有理。“民族不同,其语言和文化也不同,且对同一事物的认识方法和认识结果也不同。”这种认识论对分析研究语言和文化的结构颇为有效。因为语言和文化从形式上看的确是不同的。然而,就其本质来看,应该有一个共同的概念。众所周知,“语言是人们交流思想和表达情感的工具”。语言的这个定义不是仅仅描述了某一个国家或某一个民族的语言特点,而是描述了全世界各民族语言的共同特征。如果,我们用上述的认知方法来剖析悲剧和喜剧的本质,很容易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即“希腊人有希腊人的悲剧和喜剧;中国人有中国人的悲剧和喜剧;日本人有日本人的悲剧和喜剧”。但是文学是探讨以人为对象的学问。无论他是什么肤色,什么发色,无论他是哪个民族的人,哪个国家的人,其本质是一样的。简而言之,无论他是哪国人,只要他是人,都得经历由生到死这个人生之旅,都要面对眼前的现实世界。因此,悲剧的精神不是因民族不同,就具有其可塑性。也就是说悲剧的内涵是无法改变的。从事文学研究的人稍加注意就会发现文学作品的悲剧的概念的确很模糊。尤其是鉴于泛悲剧论,更有必要阐明悲剧的本质。一部作品是喜剧还是悲剧?不能仅从外部形式来把握它。如果那样的话,我们就会因为某部作品出现了一些悲剧或喜剧的色彩和情节,而妄下结论。 悲剧和喜剧作为一种艺术得以发展并不局限于一种演剧形式。小说、诗歌、美术等非戏剧性作品之所以能够纳入艺术,其根本原因就在于它具备了对人生的审美意识。 在文学艺术中,悲剧比喜剧似乎更有影响力和感染力,更能净化人的心理,更具有审美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