藻海无边——《简·爱》前篇 by 简·里斯 [简·里斯].docxVIP

外国文学名著及续篇丛书系列

藻海无边——《简·爱》前篇

[英]简·里斯著陈良廷刘文澜译

幽禁在顶楼上的疯女人与简?里斯

陈良廷

幽禁在顶楼上的疯女人——小说《简?爱》中男主人公罗切斯特的前妻，在夏洛蒂?勃朗特笔下着墨不多，却写得很有特色。作者始终没有直接正面描写过她，而是通过女主人公简?爱的回忆自述，间接把这个神秘人物逐步推向舞台中心，层次分明，使读者逐步加深印象。疯女人第一次出现时是在一天半夜两点，简?爱躺在床上，没法入睡，觉得房门似乎给碰了一下，仿佛外面黑暗的过道里有谁在摸索着走路，手指从门上摸过去似的。问了声是谁，也没有回答。吓得她浑身发冷。刚要人梦，又听得一阵魔鬼的笑声。未几又听得有什么东西在咕咕地响着，呻吟着。不久，有脚步沿着过道朝三楼楼梯那儿走去。最近做了扇门把那楼梯关起来，她听到门给打开又关上，一切又都静了下来。

简?爱走出房门，发现罗切斯持屋里有浓烟，火舌在床四周跳动，帐子已经着火，罗切斯特正睡得不省入事。简?爱灭了火，救了罗切斯特的命，但罗切斯特对笑声和纵火的事却讳莫如深。这段叙述至少给读者带来了这几个悬念:谁发出魔鬼的笑声？门外是谁的脚步？为什么最近特地做扇门把那楼梯关起来？楼梯上面有什么秘密？谁在罗切斯特房里放火？

疯女人第二次出现时又是半夜时分，简?爱在夜的死寂中醒来，正在欣赏明月，又被一种传遍桑菲尔德府的狂野、刺耳、尖锐的声音吓得脉搏停止，心脏不跳。叫声是从三楼(顶楼)发出的；接着又听到一阵搏斗的声音，从声音来判断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搏斗。这次半夜惊魂原来是一个神秘来客理査?梅森闯到三楼，遭到暗算受伤了。罗切斯特不得不向简?爱求助，清她去护理血淋淋的伤者。简?爱一面心惊胆战地为伤者擦抹血水，一面心里纳闷：“以人的形状住在这与世隔绝的房子里，主人既不能赶走又不能制服的罪恶是什么呢？——在深夜最寂静的时刻，一会儿用火、一会儿用血的形式突然出现的谜是什么呢？以普通女人的脸和体形作伪装，时而发出嘲笑的魔鬼的笑声，时而发出寻找腐肉的老

[1]

鹰的叫声的那个东西是什么呢?”简?爱心中这几个疙瘩是书中又--次带来的悬念，因为唯一知道这秘密的罗切斯持“把两次未遂行为都掩盖在

[2]

秘密里，沉没在忘却中。”疯女人虽然还未正式露面，不过已经呼之欲出了。

第三次疯女人终于登场了。那是简?爱即将同罗切斯特举行婚礼之

前，又是半夜时分，简刚做了一个恶梦，梦见桑菲尔德府“成了凄惨的

[3]

废墟，成了蝙蝠和猫头鹰的住处”，一觉醒来，只见一团亮光，梳妆台上放着一支蜡烛，挂着结婚礼服和面纱的壁橱开着，那儿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个形体从壁橱里出来；它拿起蜡烛，举得高高的。简?爱在床上坐了起来，先是感到吃惊，然后感到困惑；接着血液在血管冰凉地流着。她看见站在面前的那个形体是以前在这里从未见过的，她形容说，“是一个女人，又高又大，又多又黑的头发长长地顺着她的背披下

来。我不知道她穿着什么衣服；又白又直；可是究竞是长袍，是被单，

[4]

还是裹尸布，我却说不上。”接着“她就拿出我的面纱，把它举起来，久久地盯着它看，然后把它披到自己头上，转过身去对着镜子照照。那时候我在暗里的长方形镜子里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她的面容和五官的反

[5]

影”。样子呢？我觉得很可怕，像鬼一样……，”我从来没见过像那样的睑！那是张没有血色的脸——那是张野蛮的脸。我但愿能忘掉那双红

[6]

眼睛的转动和那张脸上可怕的又黑又肿的样子！”这个鬼“是紫色的；嘴唇又肿又黑，额角上有着深深的皱纹，宽阔的黑眉毛竖起在布满血丝

[7] [8]

的眼睛上”。简·爱不由“想起了丑恶的德国的鬼——吸血鬼”。这个鬼“把面纱从它可怕的头上扯下来，撕成两半，扔在地上，用脚踩

[9]

踏”。后来“它拉开窗帘，朝外边看看：也许它看到了黎明来临，因为它拿起蜡烛退到门口去。这个身影就在我床边停来；火一样的眼睛瞪着我——她把蜡烛猛地伸到我面前，让我看着她把它吹熄。我感觉到她那灰黄的脸在我的脸上方闪出微光，我失去了知觉……我吓得昏了过

[10]

去”。罗切斯特听了简?爱的叙述，依然不肯说出真相，反而说这个女人是简?爱过于兴奋的脑子的产物。

疯女人的真实身份是在简?爱和罗切斯持举行婚礼时才曝光的。理查?梅森的律师布里格斯当场出示文件，证明十五年前罗切斯特在牙买加同伯莎结过婚。梅森又站出来证明三个月前还见到伯莎还活着。罗切斯特至此才不得不承认自己结过婚的真相，竭力辩白说自己是“一个己

[11]

经跟恶劣的野兽般的疯子结合的受骗的不幸者”，然后他把大家带到桑菲尔徳府的顶楼。读者这才终干通过简?爱的视角看到了“罗切斯特先

生用主人的钥匙打开低低的黑门，让我们走进那间挂着帷幔，放着大床

[12]

和图案装饰的大柜的房间”。又看到“他从墙上撩起帷幔，露出第二道门；他把它也打开了。在一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