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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尔沁土语中的中古蒙古语词语考释

[提要]科尔沁土语中保留着很多出现于中古蒙古语文献的词，并且语音、语法形态

及词义与现代蒙古语书面语和其他方言土语存在差异。因此，挖掘、整理和研究科

尔沁土语中的中古蒙古语词语对蒙古语言演变及语言历史文化研究有一定的意义。

[关键词]科尔沁土语中古蒙古语词汇

科尔沁土语是国内使用人口最多、分布地域最广的蒙古语方言，它主要分布在内蒙古通

辽市、兴安盟、黑龙江、吉林、辽宁等大部分地区。据2015年统计，使用科尔沁土语的蒙古

族有234.8万人，约占国内蒙古族总人口的近50%。16世纪中上半叶，科尔沁蒙古族从大兴

安岭北麓迁移到嫩江流域后，在相对独立的社会环境中与满族、锡伯族、达斡尔族、赫哲族

以及喀喇沁、土默特、蒙古贞等外来蒙古族发生深度接触，形成了多元文化相互交融的半农

半牧文化——科尔沁文化。现在随着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的变化，科尔沁土语固有的蒙古语

词汇中，除传统游牧文化、狩猎文化的词语以外，农耕文化、定居文化方面的词汇逐渐增多。

挖掘、整理这些词语对研究蒙古语历史与语言演变以及蒙古族历史文化都有一定的意义。

一

科尔沁土语中保留着很多中古蒙古语词语。下面对科尔沁土语中词语的读音形式、词义

变化及使用现状与中古蒙古语文献、蒙古语族语言及蒙古语其他方言土语进行比较研究。

在蒙古语书面语及其他方言土语中将“放牧”称作qariγulaqu或mallaqu，但科尔沁土语

很少使用这类形式，而用adulɤx，如maladulɤx“放牛”、xœnadulɤx“放羊”、aduadulɤx

“放马”等。蒙古书面语qariγulaqu对应于科尔沁土语的xɛrulɤx，表达“回答、解答”或“回

报、报答”等语义。如asultxɛrulɤx“回答问题”、ɛʃxɛrulɤx“报恩”。与科尔沁土语相同，

在额尔登泰等（1980b）中“阿都兀剌”（aduγula-）一词也表达“放牧”之义。如，《秘史》

第124节的“迭該中豁紉惕阿都兀剌罷”被翻译为“迭該放羊了”。据蒙古国学者席·确玛

（2010）研究，《秘史》未载录mallaqu和mal二词，17世纪罗布桑丹赞《黄金史》中mal

一词仅出现过两次。qariγulaqu在《秘史》中出现过11次，并表达“回敬、回赠”或“返回、

归还、退还、退回”等语义。qariγulaqu原本表达“转回牧场上牲畜”之义，但在现代蒙古语

中则演变为“放牧”之义。在中古蒙古语中，放养任何牲畜均可称aduγulaqu，此现象在《秘

史》里常见的temegeaduγulaqu“放骆驼”、qoniaduγulaqu“放羊”、aduγuaduγulaqu“放马”

等词组中得到证明。由此看来，科尔沁土语aduγulaqu一词的语义及语用与中古蒙古语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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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语文》2018年第1期

一致。

蒙古语书面语及其他方言土语的išige“山羊羔”，在科尔沁土语中称作unɤg。该词在科

尔沁土语中很少单独使用，一般以复合名词jamanunɤg形式表达“山羊羔”之义。此外，unɤg

“山羊羔”可派生动词unɤglɤ-“下山羊羔”。unɤg“山羊羔”一词在《秘史》中以“兀訥昆”

形式出现，旁译为“羊古劷羔儿”。如，《秘史》117节载“額别舌中

兒秃兀訥昆察合阿泥帖

木只捏兀訥兀勒罷”。额尔登泰等（1980b）认为，《秘史》“‘兀訥昆’指山羊羔，书面语形

式为ünügün或ünügü，萨囊彻辰（1981）也载有人名ünügünqongtaii

ǰ。蒙古语鄂尔多斯方

言（奇·斯琴等2002）和科尔沁土语的unug、达斡尔语ünükün等词语均表达‘山羊羔’之

义”。在蒙古语族语言中与其同源的词语有，东乡语unuɢuŋ“山羊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