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成年人刑事责任年龄的立法修订检视——以《刑法修正案（十一）》为视角.pdf

内容摘要

刑事责任年龄制度是刑法规定行为人承担刑事责任应当达到的年龄的相关制度，是

刑法的最基本的制度之一，其不仅关系到国家刑罚权边界划定的问题，同时又与未成年

犯罪相关刑事政策密切关联。本次颁布并生效实施的《刑法修正案（十一）》中对我国

刑事责任年龄制度进行了相应的调整：将过去刑事责任年龄“三分法”模式调整为“四

分法”模式，即在原有责任年龄分段体系上增加了已满十二周岁不满十四周岁，犯故意

杀人、故意伤害罪，致人死亡或者以特别残忍手段致人重伤造成严重残疾，情节恶劣，

经最高人民检察院核准追诉的，应当负刑事责任的规定。本次《刑法修正案（十一）》

的出台，在规范层面，意味着我国的刑事责任年龄制度得到了新的补充；在价值层面上，

《刑法修正案（十一）》展现出当下预防主义的理念对我国刑事立法正在形成深远的影

响；在理论层面，《刑法修正案（十一）》的修改规定也在推动着刑事责任年龄背后的

相关理论问题进一步发展。

除引言外，正文分为四个部分，全文共约四万字。

第一部分，未成年人刑事责任年龄修改的主要内容。本部分梳理了《刑法修正案（十

一）》关于刑事责任年龄制度修改的具体内容，并对本次修法的立法背景进行了回顾。

本次《刑法修正案（十一）》的出台，意味着我国未成年人刑事责任年龄面临两方面的

调整：一方面，我国未成年人刑事责任年龄自此从“三分法”模式走向“四分法”模式；

另一方面，无刑事责任能力的未成年人触法处遇发生实质性改变。

第二部分，未成年人刑事责任年龄修改依据的梳理。本部分分析了此次刑事责任年

龄修改的现实依据和理论依据。从立法的现实依据来看，本部分通过收集和分析一系列

司法实践及其他权威统计数据发现，并没有确切的证据表明未成年人触法、犯罪的形势

正在变得更加严峻或者难以控制，未成年人刑事责任年龄的下调与所谓的未成年人犯罪

高发的态势并无直接关联，而公众对未成年人恶性触法行为的“忧虑”才是推动立法的

根本原因；从理论依据来看，预防主义的理念为此次刑事责任年龄的修改提供了理论的

支撑，本部分以预防主义为视角，结合当下相关立法背景和理论背景剖析了《刑法修正

案（十一）》关于刑事责任年龄回应型修法的内在原因和理论根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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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未成年人刑事责任年龄背后的理论问题。本部分从理论角度出发，讨论

了在《刑法修正案（十一）》出台的背景下，一系列相关理论问题回应与发展。在刑事

责任能力本质的问题上，本部分主张刑事责任能力的本质不能被割裂的理解为犯罪能力

或是刑罚适应能力，通过梳理和区分犯罪能力和刑罚适应能力在刑事责任能力问题上所

发挥的作用和功能，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将两者进行调和和统一，只有正确理解刑事责任

能力的本质，才能为已满十二周岁不满十四周岁未成年人刑事责任能力的认定提供科学

的指导。在未成年人犯罪刑事政策问题上，本部分主张，教育、感化、挽救方针和教育

为主、惩罚为辅原则应当进一步深化发展和理解，形成预防先于判断的观念。尽管此次

《刑法修正案（十一）》的修改提出了相当具有实践意义的责任能力认定规则，但并不

意味着新修订的未成年人刑事责任能力认定规则在改进和优化上就已经完美无缺了。责

任能力的认定规则纷繁复杂，大致可以分为大陆法系模式和英美法系模式，事实上，即

使是同一种模式，在不同国家、地域的法律规范中的具体应用都不尽相同，因此本部分

进一步通过比较研究不同国家在未成年人刑事责任能力认定问题上采取的进路，一方

面，应当肯定《刑法修正案（十一）》的修改方案具有相当程度的创新性和可操作性；

另一方面，可以继续借鉴部分域外经验，在刑法之外继续扩充一系列教育制裁以应对未

成年人可能出现的其它触法问题。

第四部分，未成年人刑事责任年龄立法修订的理解和适用。本部分具体讨论了《刑

法修正案（十一）》在未成年人刑事责任年龄修改规定上的理解和适用的问题。《刑法

修正案（十一）》对已满十二周岁不满十四周岁未成年推定具有刑事责任能力规定了两

个必要的前置条件：一是“罪行条件”，二是“核准追诉”条件。就“罪行条件”的性

质而言，其应当被理解为责任能力的判断条件而非构成要件，就“罪行条件”的内涵而

言，修改规定的两种罪行应当被理解为两种构成要件而非两种罪名，此外，“罪行条件”

中的结果要件和情节要件应当进行限制性的理解。在“核准追诉”的问题上，最高检核

准的内容是已满十二周岁不满十四周岁未成年人是否具有刑事责任能力，而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