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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程改革需要遵循三大思维

——ThreeIdeasThatNeedstoBeFollowedinCurriculumReform

作者：

吴永军

作者简介：

吴永军，南京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教育部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南京师范大学研究中心常务副主任，教育部基础教育课程教材专家工作委员会委员，主要从事课程与教学论、教育社会学研究（南京210000）。

原发信息：

《课程·教材·教法》(京)2020年第20205期第71-78页

内容提要：

课程改革是一个典型的复杂巨系统，从国家顶层设计，到各地各校具体实施，涉及内外部方方面面因素，需要遵循系统化、差异化、常态化三大思维，最终使国家课程改革各项要求真正落实到一线学校日常的教育教学实践之中。

ThreeIdeasThatNeedstoBeFollowedinCurriculumReform

关键词：

课程改革/系统化思维/差异化思维/常态化思维

期刊名称：《中小学教育》

复印期号：2020年09期

中图分类号：G423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0-0186(2020)05-0071-08

随着科学对于世界的认识进入复杂系统范式(complexsystemsparadigm)时代，当代社会被认为是一个复杂巨系统，而社会改革也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要有效推进社会改革，首先必须确立系统化思维。

研究表明，人文社会系统除了具有自然系统的一般特征以外，还有自身独特性。人文社会系统是一个由近乎无限方面、无限层次和无限具体要素以近乎无限的关系和形式有机组织起来的复杂巨系统。[1]因此，要在整体上深刻把握社会系统，必须确立系统化思维。所谓系统化思维，就是指人们在对于复杂系统的研究与实践中所形成的一套基本的认知模式和方法论规范，它是对于系统进行整体思考与推进的思维方式。系统化思维将社会系统看成由相互联系、相互作用的要素构成的有机整体，在这一整体中，各要素之间的“关系”是决定性的，即各要素在整体系统中表现出在各自孤立状态下所不具有的性质，各要素之间存在着非线性关系，必须以整合系统的思维方式来把握整体与部分之间的关系，系统整体“既包含物质构成，也包含关系构成”[2]。因此，系统化思维要求把所有的要素都纳入整体和系统之中来加以思考，并且着重把握其有机联系，“这样才能既把握要素，也把握整体。就此而言，只有在最深度的分化和最宏大的综合中保持张力”[1]，才能达到对于系统整体的完整性把握。

作为一项社会改革的课程改革，也是一个复杂的社会系统工程，它涉及以及受制于方方面面的因素，牵扯到方方面面的群体与利益。加拿大教育改革研究专家迈克尔·富兰(MichaelFullan)曾说：“教育变革远比大多数人想象的复杂。我们需要把教育变革的动力理解成一种社会政治过程，这一过程涉及产生相互作用的所有个体的、课堂的、学校的、地方的、地区的和国家的各种因素。”[3]7我们仅从国家层面而言，课程改革至少涉及“外部因素”(外部的复杂性因子)与“内部因素”(内部的复杂性因子)各自作用以及相互作用的问题。从外部看，就顶层设计层面来讲，它涉及社会其余子系统，如政治、经济、文化、科技等，关涉的具体部门又有宣传部门、人事部门、科技部门、文化部门等。从内部看，它涉及与以往课程改革的关系，借鉴国外课程改革先进理念及举措问题，从课程方案的制定到各学科课程标准的研制再到各学科教材的编写以及指导地方课程改革等工作。

可见，课程改革也是一个复杂巨系统，如果自陷于“孤岛”境地，仅仅局限于“课程改革本身”(如目标的研制、内容的更新、教学模式或方式的改变等)是无济于事的。许多人抱怨，新课程改革近20年，许多问题非但没有解决，而且愈演愈烈。其实，说来冤枉，课程改革不是不想解决这些问题，而是无法或无能独立地解决这些问题，因为就课程改革作为复杂系统而言，这一系统的“关系逻辑”以及许多非线性、不确定性、突变性、非平衡性使得课程改革难以作为。作为一个“专项社会改革”，课程改革只能解决本领域的问题，甚至只能是一小部分问题，不可能解决所有问题。有很多深层次的问题尽管发生在“教育(课程)领域”，但它们绝不仅仅是“教育问题”，而很多是“社会问题”(发生在教育领域，但根子却在社会，实质上是社会问题)，如“应试教育问题”“教育公平”“教育均衡发展”“学生学业负担过重”“教师素质的提升”“教育投入”等，这些问题都是新课改无法解决，却在深刻地影响着新课改的运行。课程改革靠“系统内部改革”是很难奏效的，也是不可能完成的，它们总会遭遇严重问题。这是当代中国各领域改革的显著特征。因此，课程改革首先必须遵循系统化思维，从国家顶层设计的系统化思考，到具体实施的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