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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公司法定代表人越权担保合同效力研究

公司对外担保纠纷解决是困扰我国司法实务界的疑难问题，尤其是因公司

法定代表人越权担保而出现的合同效力和担保效果归属纷争更是成为民商事审

判的难题。由于法官对公司担保纠纷裁判规则理解不一，间或有理解偏差和错误

适用，其裁判路径的选择又多与政策偏好息息相关，导致同案类案不同判、适法

不统一，影响社会交易秩序和法秩序。学界对公司担保纠纷裁判规则的学理论述

并没有解决上述问题，反而学说众多，引起争论。

学者对《公司法》第十六条格外关注，围绕此条的理解和适用问题形成多种

学说，逐步形成了理解和适用公司对外担保纠纷裁判规则的三种典型路径。《九

民会议纪要》出台后，最高法院选择“代表权法定限制说”作为理论基础，即公

司的法定代表人未经授权以公司名义对外担保的，构成越权代表，揆诸债权人是

否善意认定担保合同效力。《民法典担保制度解释》延续上述会议纪要的观点，

但略有不同，其越过越权担保合同效力问题，而直接解决法定代表人越权代表的

效力归属问题。

“代表权法定限制说”认为《公司法》第十六条是对法定代表人权限的限制，

摒除前述理论和裁判路径聚焦于《公司法》第十六条规范属性识别的进路，将目

光转向民事代理（代表）制度，明确担保债权人形式审查义务，统一解决纠纷的

裁判路径及尺度。然而，该说仍存在对《公司法》第十六条各条款区分不足的弊

端，不同程度上误解了该条的立法目的和适用范围。理解《公司法》第十六条应

立足于整个公司法体系，其所涉条款既有法律对公司内部的权力归属与行使的

指引性条款，也有强制性的条款，在董事会与股东（大）会之间进行行权指引，

关涉公司担保意思形成程序与决策机构的划分，构成公司对外担保行为意思形

成机制，违反该条的法律后果应在公司法中规定决议行为不成立或瑕疵后果的

规范基础中寻找。违反《公司法》第十六条第一款规定做出的相关决议属于违反

公司章程的决议；违反《公司法》第十六条第二款规定做出的相关决议则属于违

反公司法的决议，而违反《公司法》第十六条第三款的相关程序所作出的决议属

于可撤销的决议。且未依《公司法》第十六条做出相关决议的,亦属于决议不成

立的情形。《民法典》已经将决议行为纳入法律行为范畴，决议的不成立、无效

或可撤销，可以理解为公司效果意思缺失，公司未形成完整的意思表示。可见，

该条并非是对法定代表人权限进行限制的条款，法定代表人在公司意思形成过

程中自始无决策公司对外担保意思的权力，逻辑上无权力则无所谓限制，且《民

法典》第六十一条和第五百零四条所指向的是法定代表人越权对外表示行为的

效果归属问题，而担保合同本身的效力问题并未加以解决，“代表权法定限制说”

理论稍显不足。

在解决上述争议时，应区分合同效力与效果归属问题。公司对外担保合同效

力问题按照法律行为理论逻辑进行思考，在合同效力裁判规则中寻找相应条款

加以解决，即先形成关于公司决议效力的既定裁判，然后将其作为事实导入“意

思表示真实”这一法律行为构成要件中加以评判，最后以《民法典》第一百四十

三条做出担保合同效力的认定。责任效果归属在公司、法定代表人与合同相对人

之间的攻防中，平衡举证责任配置。由于公司意思形成机制的特殊性，在《公司

法》第十六条对公司对外担保意思形成机制有指引或限制的情形下，相对人存在

审查相关决议的注意义务，相对人客观上的审查行为可以作为主观善意的抗辩

之一，在公司不能举证相对人知道或者应当知道决议系伪造、变造的外，法院应

认定相对人构成善意。在相对人善意的情形下，法定代表人作为公司机关之一，

公司具有选任和监督责任，若公司存在过错且其过错与相对人损失之间存在因

果关系，推定适用《民法典》第五百零四条的规定，担保责任相应归属于公司。

公司可向法定代表人追究民事或行政责任，股东也可以信义义务追究机制寻求

相应的救济。

立足于民商合一的现实立法境地，在民法思维下探究商事的“特殊性”，寻

求正确的“解题思路”，上述意思表示规则路径有利于捋顺裁判规制的理论逻辑，

倒逼公司重视治理合规和风险控制，从源头上整治公司担保纠纷的乱象。

关键词：越权担保，代表权法定限制，意思表示规则，合同效力，效果归属

Abstract

ResearchontheEffectivenessofUltraViresGuarant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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