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产阶级焦虑症的心理机制分析-读弗洛姆《为自己的人》《逃避自由》《健全的社会》.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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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产阶级焦虑症的心理机制分析

读弗洛姆《为自己的人》《逃避自由》《健全的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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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文文刘梅

摘要：20世纪90年代初市场经济正式启动以来，中产阶级就被视为新兴公民社会的主体，被赋予了中国社会中坚、改革支持和民主希望等等多重使命。然而，进入21世纪第二个十年，他们却弥漫着总体性的焦虑。本文以弗洛姆的心理分析机制为资源，对中产阶级焦虑问题的成因与现实对策进行尝试性探讨。

关键词：中产阶级焦虑弗洛姆心理分析机制

中产阶级是建立橄榄型社会，维护社会稳定、促进社会发展的重要力量。然而，中产阶级在追寻自我与实现自我潜能的过程中，获得了自由，却被深深的焦虑、孤独和无助感紧紧包围，在弗洛姆看来，这便是现代文明所带来的“消极自由”。中产阶级不断在逃避这种自由，力图将消极自由转化为积极自由，而实现积极自由的途径在于构建健全的社会。本文从弗洛姆《为自己的人》《逃避自由》和《健全的社会》三部著作说起，揭示出贯穿于三部著作关于异化及其扬弃的内在逻辑，以此对中产阶级焦虑问题的成因与现实对策进行尝试性探讨。

1.人性、逃避自由、健全社会：弗洛姆心理分析机制的内在逻辑

《为自己的人》《逃避自由》《健全的社会》是弗洛姆思想的集中代表作，其中《健全的社会》是《逃避自由》和《为自己的人》的续篇。在其1947年出版的主要代表作《为自己的人》一书中，弗洛姆最集中、最系统地理论表述了关于人性的思想。而早于该书的《逃避自由》（1941）和晚于该书的《健全的社会》（1955），则是从他这种基本理论出发，分别对以纳粹德国为代表的现代法西斯专政社会和以美国为代表的现代资本主义“民主”社会所作的“社会心理学”解剖。联系三部著作，可以发现，作为人本主义马克思主义者、法兰克福学派重要代表的弗洛姆面对着当时资本主义社会所面临的普遍的历史与文化困境，高举马克思主义批判精神的旗帜，坚持以人性论为立足点，以异化为核心，以健全社会为目标，展开对当时社会的批判以及整个心理分析机制的建构。正如弗洛姆所指出的：“我们的第一任务就是要确定什么是人性，什么是由人性而来的需要；进而，我们必须细察社会在人类进化过程中的作用，研究社会对人类发展的促进作用，以及人性与社会之间不时发生的冲突和这些冲突给社会带来的后果。”①由此可见，贯穿于弗洛姆整个心理分析机制的一条内在逻辑即是：人性——社会对人的作用——人的本质与社会的冲突——人的异化，逃避自由——健全的社会：扬弃异化。

关于人性的思考是弗洛姆心理分析机制的出发点。通过对人性的分析，真正弄清人的本质及其生存需要，我们才能根据人性所固有的规律，逐步找到一种更加符合人性发展需要的社会形式。那么，什么是人性？在弗洛姆看来，人性是一种深嵌在人的内部的自我实现的潜能，真正的完整的人性结构只有通过实现人的自我，使他成为他自己才能获得。他说：“人活着是一个动态的过程，人生活的目的是根据人的本性法则展现他的力量。……他能够肯定他的人之潜能，只是因为他实现了他自己。活着的责任就是成为人自己的责任；就是发展人的潜能，使之成为独立的人。”②

弗洛姆对于“人性”的独特界定，来源于他对人类独特的生存状况的描述：“人是唯一这样的动物：对他来说，其生存也成了一个问题，成了一个他必须解决而又无法逃脱的问题。他再也无法退回到与自然和谐统一的史前状态去。他必须进一步发展其理性，一直到成了自然和他自己的主人为止。”③鉴于此，他归纳了“人的生存两歧性”，即一类是“存在的两歧性”，它是不可以克服的，自身内部蕴含着三对矛盾：生与死之间的矛盾；人的潜能的实现与生命的短暂之间的矛盾；个体化与孤独感之间的矛盾。另一类是“历史的两歧性”，它是可以为人类所解决的，并且它仅仅存在于特定的历史阶段，随着时代的变迁，它或迟或早总会得到解决。由此看出，弗洛姆通过透视人类独特的生存状况，发现人的生存所固有的矛盾，从而考察人性，强调人之潜能的发挥与实现。

然而，作为法兰克福学派的一名主要成员，在考察人性的过程中，弗洛姆以敏锐的目光注视到当时资本主义社会的种种异化现象。他将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学说与马克思关于异化劳动的理论结合起来，将这些异化现象解释成人性异化现象，对“异化”赋予了新的内涵，即异化成为与病态社会相关的“病态心理”的一种形式，成为社会奴役下现实的人与自我的疏离，即自我在现实中的缺失，也即是人以被动的姿态接受世界和体验自身，同时个人与世界、自然界、他人也变得疏远起来。这种自我缺失以及与社会的疏离加剧了个人的孤立感和孤独感。

由此，在《逃避自由》一书中，弗洛姆深刻剖析了资本主义社会现代文明所引发的“自由二律背反”。他认为自由是把双刃剑。一方面，自由增强了个体的独立性和自主性；另一方面，自由割断了个人与他人、自然、社会的联系，加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