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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面梳理违约损害赔偿的范围与计算

“《民法典》总则编第八章“民事责任”第179条规定了承担民事责任的主要方式，赔偿损失是最基本的责任承担方式。“有损害必有救济”的核心在于损害赔偿。无论是合同违约行为还是侵权行为，损害赔偿都是救济损害的最基本形式。（最高人民法院民法典贯彻实施工作领导小组：《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总则编理解与适用（下）》，人民法院出版社2020年版，第900页。）本文立足法律规定，结合法律原理，对违约损害赔偿的范围与计算问题作梳理。

01违约损害赔偿范围概述

（一）违约责任承担方式

《民法典》第577条规定：“当事人一方不履行合同义务或者履行合同义务不符合约定的，应当承担继续履行、采取补救措施或者赔偿损失等违约责任。”本条是关于违约责任承担方式的规定，继续履行、采取补救措施、违约金、赔偿损失等责任方式，并无适用上的先后次序，而是并列关系，可以由债权人进行选择，灵活确定救济手段。（韩世远：《合同法总论》（第4版），法律出版社2018年版，第774页。）

继续履行，也称强制履行，指在违约方不履行合同或者履行合同不符合约定时，由法院强制违约方继续履行合同债务的违约责任方式。（韩世远：《合同法总论》（第4版），法律出版社2018年版，第758页。）采取补救措施主要是针对瑕疵履行，规定于《民法典》第582条（《民法典》第582条规定：“履行不符合约定的，应当按照当事人的约定承担违约责任。对违约责任没有约定或者约定不明确，依据本法第五百一十条的规定仍不能确定的，受损害方根据标的的性质以及损失的大小，可以合理选择请求对方承担修理、重作、更换、退货、减少价款或者报酬等违约责任。”），其中修理、重作、更换的补救措施，本质上也属于继续履行范畴。（韩世远：《合同法总论》（第4版），法律出版社2018年版，第767页。）

违约金，是由当事人约定或法律规定的、在一方当事人不履行或不完全履行合同时向另一方当事人支付的一笔金钱或其他给付（韩世远：《合同法总论》（第4版），法律出版社2018年版，第822页。），规定于《民法典》第585条（《民法典》第585条规定：“当事人可以约定一方违约时应当根据违约情况向对方支付一定数额的违约金，也可以约定因违约产生的损失赔偿额的计算方法。约定的违约金低于造成的损失的，人民法院或者仲裁机构可以根据当事人的请求予以增加；约定的违约金过分高于造成的损失的，人民法院或者仲裁机构可以根据当事人的请求予以适当减少。当事人就迟延履行约定违约金的，违约方支付违约金后，还应当履行债务。”）。

赔偿损失，又称损害赔偿（韩世远：《合同法总论》（第4版），法律出版社2018年版，第775页。），它与继续履行、采取补救措施、违约金等其他责任方式并不冲突，可能发生并用。（韩世远：《合同法总论》（第4版），法律出版社2018年版，第837页；崔建远：《合同法》（第4版），北京大学出版社2021年版，第421页；《民法典》第583条规定：“当事人一方不履行合同义务或者履行合同义务不符合约定的，在履行义务或者采取补救措施后，对方还有其他损失的，应当赔偿损失。”）

（二）违约损害赔偿的分类

违约损害赔偿，分为约定赔偿、一般法定赔偿与特别法定赔偿。约定赔偿，是指依当事人的意思而定的损害赔偿，约定赔偿一般表现为两种形式：一是约定具体赔偿数额，即赔偿金；二是约定损失赔偿的具体计算方式方法。一般法定赔偿，指依法律的一般规定确立的损害赔偿。特别法定赔偿，指由法律基于特殊的立法政策而特别规定的损害赔偿，如《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第55条规定的惩罚性赔偿。（韩世远：《合同法总论》（第4版），法律出版社2018年版，第776页；最高人民法院民法典贯彻实施工作领导小组：《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合同编理解与适用（二）》，人民法院出版社2020年版，第776页；《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第55条规定：“经营者提供商品或者服务有欺诈行为的，应当按照消费者的要求增加赔偿其受到的损失，增加赔偿的金额为消费者购买商品的价款或者接受服务的费用的三倍；增加赔偿的金额不足五百元的，为五百元。法律另有规定的，依照其规定。经营者明知商品或者服务存在缺陷，仍然向消费者提供，造成消费者或者其他受害人死亡或者健康严重损害的，受害人有权要求经营者依照本法第四十九条、第五十一条等法律规定赔偿损失，并有权要求所受损失二倍以下的惩罚性赔偿。”）

本文所讨论的损害赔偿仅限于一般法定赔偿，不涉及约定赔偿和特别法定赔偿。

（三）违约损害赔偿范围的确定

损害赔偿范围，就是损害赔偿的数额为多少。（崔建远：《合同法》（第4版），北京大学出版社2021年版，第394页。）一方面，因违约造成的一切损害，违约方均应赔偿，此即所谓的完全赔偿原则，这是保护守约方利益的当然要求。另一方面，由于违约造成的损失，有时原因与结果的链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