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问题的政治之维.doc

环境问题的政治之维

内容提要：当前的环境经济学研究中，很多文献通过对环境质量与经济发展水平相关性的考察，得出了在中国存在环境的库兹涅茨曲线。在很大程度上，这意味着经济发展水平的提高本身就具有减小环境压力的机能，似乎经济发展可以自动地使环境问题得以解决。本文对此进行了反思和批评。本文认为其中对政治因素的忽视会导致这类研究存在严重缺陷[1][2]，政府的决策对环境质量能否得到改善有着不可忽视的影响。本文通过对夏皮罗朱蒂斯政治视角下的中国当代环境史研究的介绍，揭示了环境危机在很大程度上与政治治理的扭曲和缺乏民主有关。这对当前中国的启示是：改革体制，完善民主决策机制应对环境问题的必然要求。

关键词：环境库兹涅茨曲线环境危机

在经济增长导致环境压力日益增大的背景下，环境与经济发展的关系被作为一个重要命题来研究。许多研究都在考察中国是否存在环境的库兹涅茨曲线这个命题。环境库兹涅茨曲线的存在意味着：在经济发展水平较低的阶段，伴随着经济增长水平的提高，会出现环境的逐渐恶化，而在富裕程度超过某一水平之后，经济的发展会带来环境的逐步改善[3][4]。尽管考察在中国是否存在环境的库兹涅茨曲线无疑是有意义的，但是它也存在着很大的局限性，它不能全面的分析环境变化的原因，尤其是忽视了政治因素的作用。本文试图分析特定的政治决策体制会改变经济发展对环境的影响。

一、环境库兹涅茨曲线的局限

钟茂初和张学刚将环境库兹涅茨曲线的理论依据总结为六个种：经济结构，市场机制，消费者需求变化，国际贸易，科技进步，国家政策[5]。实际上，前五种都可以归结为经济因素。笔者认为，从经济因素考虑，环境库兹涅茨曲线存在的最主要依据可以归入以下两个方面：一是在经济发展的初期，一国的产业结构较为落后，具有高污染高能耗的特征。而随着经济发展水平的提高，服务业的比重逐渐提高，经济结构越来越具有轻型化的特征，技术进步能减少生产活动的能源耗费，减少污染物的排放，这就降低了对环境的压力。因而增长本身能促使环境状况得到改善；二是良好的生态环境可以被视为一种奢侈品，对于穷人或贫穷地区而言，摆在第一位的是生存和发展问题，人们首先需要追求物质生活的满足，其次才能对环境质量提出较高的要求，收入水平提高会提高对清洁环境的“消费”。这可能是导致环境库兹涅茨曲线出现的内在原因。

按照现有的研究的做法，考察经济增长水平与环境质量的关系，对环境变化的解释是不全面的，对环境变化的前景做出的预测也很不可靠。即使我们能够证实，在一个地区经济发展的不同阶段，或者同一时期不同发展水平的地区之间，确实存在着环境的倒U型曲线，这也并不意味这只要按照一定的速度去发展经济，就可以自动地跨越临界点，进入增长水平与环境质量同时提高的境界。原因是这种解释忽略了体制因素的影响。在不同的体制下，政府的政策措施和发展战略选择会有很大差异，对经济活动的干预程度也有所不同，这些会导致经济增长与环境之间的关系是不稳定的。在当前政府主导的增长模式下更是如此。经济发展对环境的作用方式可能会因政府行为不同有很大差异。其内在的逻辑有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当前中国，产业结构变动在很大程度上受到政府偏好的左右，地方政府往往偏好于那些能够在短期内带来巨大税收增长的重工业项目，相对而言，这类项目的环境危害更为严重。进入新世纪一来，重工业在中国工业中的比重迅速提高，这可能就是地方政府偏好的结果。这意味着，环境库兹涅茨曲线的理论依据之一——随着经济发展经济结构会存在轻型化的趋势——并不是在任何时候都自动地发生作用。在这种情况下，增长水平的提高并不必然带来经济结构的改善，结构调整的快慢与政府的意志密不可分。

第二、产业升级是一个非常困难的过程，关键在于经济体的技术创新能力，而技术创新因其具有很强的外部性，需要政府投入或者给予企业补贴。它还依赖于知识产权保护、人力资本投资等等。政府在这些方面的努力在很大程度取决于政府自身的意愿，如果缺乏合理的决策机制，政府完全可以把大量资金投入到其他领域，而不把产业升级摆在重要的位置。

第三、企业节能减排的力度，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有关环境的立法和执法状况。而政府出于增加本地产出的目的，有可能降低执法标准，以吸引更多企业到当地投资，目前的实际情况是，政府以环境外为价换取高增长的激励是十分强烈的。节能减排所需的一些基础设施具有公共物品的属性和规模经济特征，企业部门缺乏对其投资的激励，即使企业愿意投资，也可能存在缺乏经济效率的问题。经济发展对环境的危害程度与政府在这类基础设施上的投资力度有密切相关。此外，对环境问题的治理还与政府治理的水平有关，我们可以发现，在一些经济较为发达的城市，政府对于排放治理做了完善的规划，例如对污水排放的统一集中处理，既节省了治理成本，又对企业形成了有力的监督，大大减少了增长所带来的环境压力。而严重的污染在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