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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智能时代个人信息保护的新面向——

—以法文化价值为视角的考察

作者：李宏弢

来源：《学习与探索》2019年第12期

李宏弢

（黑龙江大学法学理论与法治发展研究中心，哈尔滨150080）

摘要：以数据、算法、超强的学习能力和计算能力为支撑的人工智能的发展使个人信息的

获取更加广泛并呈常态化趋势，个人信息的商品化、信息主体与信息控制权的脱离都增加了个

人信息保护的潜在风险。而以法文化价值为基础建立起来的个人信息保护原则与人工智能所要

实现的人的价值追求具有目的一致性。因此，聚合现有法律制度形成个人信息保护体系，在合

法、正当、必要原则下规范人工智能，实现个人信息安全，是人工智能时代个人信息保护的新

面向。

关键词：人工智能；个人信息保护；数据；算法；个人信息保护原则；法文化价值

中图分类号：D90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2-462X(2019)12-0073-08

基金项目：黑龙江省社科基金项目“大数据时代个人信息保护现状调查研究”（15FXD01）；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民事权利的法文化根基及其现实观照”（18FFX031）

作者简介：李宏弢，1974年生，黑龙江大学法学理论与法治发展研究中心研究员。

作为信息社会的产物，人工智能（ArtificialIntelligence，AI）在带给我们方便的同时，

也带来了困扰。以大数据为基础的人工智能是一把“双刃剑”。当我们享受其带来的利好之时，

也同样饱受着其带来的“折磨”。与我们直接相关的就是个人信息处于一种极不安全的状态。

比较典型的就是google用户数据泄露事件，有近50万人受害。①2018年破获的“特大侵犯公

民个人信息案”，是我国首例利用人工智能技术实施的犯罪，“此案的破获，成为全国打击侵

犯公民个人信息和提供非法侵入计算机信息系统工具犯罪、一次性抓获全链条涉案人员并成功

起诉最多的案件之一”。②应对人工智能时代的新变化，如何更有效地保护个人信息，既是我

们这个时代的话题，更是我们要着重思考和解决的迫在眉睫的问题。

一、人工智能的“智慧”基础与个人信息危机

人工智能近些年发展迅速，广泛应用于电商零售、金融服务、医疗健康、个人助理、自动

驾驶、安全防护等领域，为我们的生产生活带来了效率与便捷。但是，凡事有利就有弊。以大

数据为基础、以算法为核心的人工智能同样对个人信息保护提出了新挑战。这种挑战源于人工

智能本身的特性。人类社会从农耕社会发展到工业社会、再从信息社会发展到智慧社会的历程

无不彰显出技术进步的力量。当信息社会发展到人工智能时代，智能技术更是深入我们生产生

活的骨髓，之所以人工智能引起了人类的“恐慌”，主要是因为人工智能有如下三个方面的构

成要素。

其一，超强的数据支撑。人工智能首先是依靠海量的数据，即“大数据”来进行学习运算

的。规模大、种类多、处理速度快、价值密度低等特性，决定了大数据在人工智能中的基础性

地位。由此，也带来了大数据的潜在商业价值。也正是因为如此，使得一些不法利益者瞄准了

大数据的巨大“商机”，通过贩卖大数据获得非法收益。如前不久央视财经频道报道的五千多

张未经过照片所有人授权的“人脸”在多款APP上被公开售卖，且价格低廉，仅需支付10元钱

即可获得。不仅如此，这些APP还存在无协议随意采集人脸信息的行为。“这些数据可能被用

于申请信用贷款，甚至注册公司，给泄露信息的用户带来巨大损失。”参见中国新闻网：《人

脸信息还安全吗？5000多张人脸照片网上10元被售》，

。

其二，超强的学习能力。人工智能依据算法，具有了数据整合和分析判断能力，这种整合

性和甄别性使得人工智能的信息处理能力极其强大。我们常说的“大数据杀熟”就是算法的结

果。同时，算法还赋予了人工智能“深度学习”（deeplearning）的能力。这是一种可以模拟

人脑的被称为神经式网络（neuralntework）［1］9的学习方法和能力，且这种学习能力通过

训练能够达成目标。“机器学习算法是通过训练来学习的。算法一开始会接收输出已知的例子，

然后留意其预测与正确输出之间的不同，再对输入的权重进行调整，从而改进预测的精确度，

直到完成优化。这样一来，机器学习算法的定义性特征就是通过经验来改善预测的质量，我们

提供的数据越多，我们能创建的预测引擎就越好。”［2］78-79就在笔者写作此文的时候，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