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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人工智能生成内容的独创性

文 /刘煜崝

摘要：人工智能生成内容是否具备独创性，关涉独创性的来源和创造性的标准两个方

面，即著作权法上的独创性是否只能来源于人，以及应遵循何种创造性判断标准。独创性

概念之所以被引入著作权法，是因为其以浪漫主义作者观和个人主义作品观为预设，能够

满足确定性、重复性、创作友好性等无形财产的本质要求，从而证立权利对象。一旦割裂

作品与人的关联，规范目的则无法实现，“来源于人”因故构成独创性的隐性要件。但是，

上述预设实为观念建构，与社会现实存在一定差距，法律只能通过不断淡化“天才”“灵

感”等浪漫因子，实现对该矛盾的调和。现行的最低限度创造性标准就是这一过程的产物，

以表达性要素基本来源于人为适用前提。由于人工智能生成内容同时包括用户和AI贡献部

分，所以无法直接适用这一标准。因此，进行独创性判断时，应返回概念的基本原理，对

用户贡献部分能否揭示无体财产本质以证立著作权对象展开具体分析。

关键词：人工智能生成内容；独创性；浪漫主义作者观；最低限度创造性；创作

一、问题的提出权、信息网络传播权案（以下简称“AI文生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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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为界，将现有研究划分为两个阶段：一是

自OpenAI发布ChatGPT以来，人工智能ChatGPT出现后至AI文生图案裁决前，二是

生成内容（以下简称“AIGC”）的作品性问题AI文生图案裁判后至今。此二阶段的讨论皆围

迅速成为我国著作权法学界的热门议题。AIGC绕“AIGC是否满足独创性要件”展开，但在事

表现为文字、图案等符号形式，与人创作品在实前提、具体争点、代表观点、争议实质上有

外观上难以区分，基本满足作品构成要件中的所不同。

领域限定和概念要求，相关研究主要围绕独创阶段一所设想的情形相对笼统，即人工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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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要件展开。本文以李某诉刘某侵害作品署名能（以下简称“AI”）经过深度学习后，自主生

作者简介：刘煜崝，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知识产权法博士研究生。

1.参见孙山：《人工智能生成内容属性判断关键在于独创性》，载《检察日报》2024年1月26日，第3版。

2.参见北京互联网法院（2023）京0491民初11279号民事判决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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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与输入数据完全不同，且外观上与人创作品分，该部分满足最低限度创造性标准即可。前

无明显差异的新内容。对此，学界争议集中于者虽常以“用户对AIGC缺乏预见”为由批判

独创性的判断标准，并形成了独创性客观说和后者，但两者之争并不在于著作权法上的创作

独创性主观说的观点对立。前者认为，独创性是否要求预见表达。因为，自由意志决定说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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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断应就特定内容本身进行，该内容具有最低不排斥其他来源对细节的贡献，用户独创性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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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度创造性即可；后者主张，认定过程应考量献说也不主张用户的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