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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屋会记得

其实它只不过是一排老房子，还是那种很旧很旧的职工家属筒子

楼，据说刚搬过去时，它已经跟我现在一般大了，只不过那时太小，

没有印象了。

但老屋一定还记得，那年的一天，一家四口人，肩扛手

提着笨重的家具在东边陡峭的楼梯上翼翼地攀登，表哥们在中间

楼道的楼梯上弓着背，低着头，怕被横空的木板撞到脑袋，那木板的

高度一直是我童年时期衡量自己身高的标准。还有，老屋应该还记得，

有两个小儿，穿着简洁的背心和裤衩儿，头发短短的，远看还以

为是两个小小子，她们的顽皮应该不比小小子差劲儿吧，帮不上什么

搬家的忙，只能在楼望望令人的楼梯，然后，撒开了欢

儿，到处跑着，叫着，追着，嚷着，似乎在庆祝搬新家了。然而那时

候，我们都还小，大概3、4岁的样子吧，已经不记得了，脑中只有

一个模糊的，很高很陡的楼梯，心里还留着些当年的害怕和担心，

不过，都比不上膨胀的天真无邪。

老屋还记得吧？慢慢地，我们长大了，开始上学了，那时候，学

校离家不算远，我们从来都是步行来回的，一，小手拉着小手，

并肩走着，迈着轻盈的步子，离家很早，所以从来不怕会。便道

旁边都是草地，绿茵茵一片，有时遇上好时候，在里面可以逮几只蟋

蟀，那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儿，它们一蹦就是老高老远，我们还要想好

战略，步好阵法，让它们一次就被反扣在手心里，然后装进小瓶里，

或者是叮铃哐啷的文具盒里？不记得了，老屋肯定记得我们怎么带回

来，又是怎么把它们放生，大多时候应该是放生在屋子里的，这样就

可以每晚熄灯伴着它们的曲子入眠。那时候，屋里空旷，它们的

曲子调门很高，声音尤其清亮，是那种沁人心脾的清楚但又不

会尖细得刺耳，它们都是音乐世家出身的，这点儿分寸还是有的。那

种曲子大概一听好像是一个调调，其实应该变换了好几次，甚至歌手

都换了好几番了吧，因为每逢它们开嗓，原本屋子外的蟋蟀也偷偷趁

着月光从门缝儿、窗户边儿挤进来，加入这场彻夜无眠的演奏。不知

什么时候，我们就在这此起彼伏的乐声中熟睡了，安稳、踏实，不会

想明天的麻烦，后天的烦恼。一家人也从来没有被他们的嘈杂搅得心

烦意。它们一叫，似乎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了，空气像是被那

声音洗过一遍，干净得可以让人放心呼吸，打鼾……

这会儿，上学了嘛，会记事儿了，所以老屋也不用那么累了，我

记得的比老屋要多了，老屋不知道的也多了。那会儿，有一首童谣，

是我和一起创作的，灵感就于我们去上学的，是这样唱

的：“拉着手儿，一块儿走，好朋友；不拉手，不一块儿走，不是

好朋友”，现在看来还是一组正比呢，当时因为有方言的缘故，

味道更浓一些吧，老屋记得不？

不过下面的事儿老屋一准儿记得。早读嘛，想起来了吧。到了小

学了，学的东西多了，所以，一大早起来就噼里啪啦读英语，背古诗，

是自发的还是老师要求的？老屋还记得不？那时候，夏天天亮得早，

5点左右就起来了，用凉水洗一把脸，抓起书就站在门口大声读啊，

背啊，就是那扇的门前面，或者是客厅的外窗户那边儿，再往东

就是卧室窗外了，爸妈还睡着呢。再往东，嚯，那不是那谁吗？老屋

你猜是谁？就是啊，小静小燕嘛，我们的早读“劲敌”啊，尤其是小

静，每次声音都那么大，起得也那么早。所以，每次的比拼是从谁第

一个站在楼道里算的，每次听见她开嗓子了，心里就是一惊，三下五

除二穿好衣服，奔下床去。然后，比拼的第二项，哈哈，这个老屋你

就受苦了。4个小儿一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