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我国预防性环境民事公益诉讼的完善进路.pdf

内容摘要

1992年，联合国环境与发展大会通过了《里约环境与发展宣言》，其中第15条规

定“为了保护环境，各国应根据他们的能力广泛采取预防措施”。21世纪以来风险预

防原则在我国环境治理领域的重要性越来越高。2015年《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环境

民事公益诉讼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以下简称《解释》）确立了预防性环

境民事公益诉讼制度。但通过对现存案例的判决书、裁定书分析后发现，该制度当前

仍存在收案数量显著低迷、“重大风险”争论不一、举证责任分配模糊等实务困境。

第一部分主要是从实务角度出发，分析目前所有案例的判决书、裁定书。首先，

发现预防性环境民事公益诉讼收案数量低迷，与公益诉讼案件自设立以来井喷式上涨

的发展趋势截然相反。其次，通过研读案例，发现相似情况下（经过行政机关前期审

批）法院对重大风险的认定存在不一。“中石油炼油案”中法官直接以行政机关作出

的决策作为唯一裁判依据，认定没有重大风险。而另外两案中法官并不以行政机关的

批复当然认定行为不具有重大风险。最后对案件进行衍生假设发现，在预防性环境民

事公益诉讼案例中采取何种举证责任方式存在争议。

第二部分主要是对上述困境的原因进行探析，主要分为立法和司法两大部分，司

法又分为对裁判主体和对当事人。首先，从立法上来讲，关于预防性环境民事公益诉

讼的相关立法不完善。例如在《民法典》将防御性请求权仅适用于绝对物权适用的情

况下，该诉讼是否仍存在请求权基础存在争议、“重大风险”含义不清、举证责任分

配规定也含糊不清。其次，从裁判主体来看，部分裁判者不仅受制于损害救济的思维

定式，更是过分追求纠纷解决的安定性，不愿接触预防性环境民事公益诉讼这一“烫

手山芋”，即便接到了也只想着如何快速回复到没有争讼的状态，而追随行政机关作

出的决定无疑就是追求“安定性”的体现。最后，从社会组织来看，收案数量低迷很

重要的原因之一是社会组织提起该诉讼的动力不足，主要是因为公益组织在预防性环

境民事公益诉讼中成本负担过重且无法收支平衡。

第三部分对预防性环境民事公益诉讼的基本理论进行了解读。首先，对防御性请

求权的内涵以及其在域外适用范围从仅适用于物权领域的“传统模式”到适用于侵权

领域“一般化”趋势的过程进行梳理的同时，对我国《中华人民共和国侵权责任法》

（以下简称《侵权责任法》）时代和《民法典》时代防御性请求权适用范围进行了梳

理，发现防御性请求权在《民法典》时代大有域外“传统模式”的趋势，仅适用于物

权领域，但侵权责任编第1167条仍为防御性救济留下了空间。其次，对预防性环境民

事公益诉讼的立法目的进行了探析，认为该制度目的在于从源头禁止对环境、生态有

损害之虞的行为，从而维护环境、生态的稳定性，是为了弥补救济性环境诉讼损害修

复成本巨大和损害难以逆转的缺陷而产生的制度。最后，对风险预防原则的内涵和适

用要件进行了梳理。

第四部分是提出的完善措施。首先，对于重大风险争论不一的问题，除了要立法

明确重大风险的对象、内涵和认定主体，还需要强化法官在环境领域的预防意识，可

以通过主观目的解释、体系解释、比较法解释对将防御性请求权进行扩张解释使其适

用于预防性环境民事公益诉讼。其次，对于举证责任分配的争议，基于因果关系证明

的专业性、未来性、不确定性和原告的专业性、证据搜集的及时性、保护对象单一性

等因素，可以采用因果关系推定的责任分配方式。最后对于收案数量低迷的现状，可

以借鉴美国《防止欺诈请求法》中“告发人”激励制度，对提起诉讼的社会组织予以

经济支持，以激发其公益热情。

关键词：预防性环境民事公益诉讼；防御性请求权；证明责任分配；重大风险

Abstract

TheRioDeclarationof1992,asenshrinedinArticle15oftheUnitedNations

ConferenceonEnvironmentandDevelopment,declaredthatStatesmusttakearangeof

protectivemeasuresinlinewiththeircapacitytoprotecttheenvironment.Thiswasfollowed

bytheSupremePeoplesCourtsInterpretat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