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治理的研究谱系与理论反思——基于Citespace的文献计量分析.pdf

技术治理的研究谱系与理论反思

一基于Citespace的文献计量分析

文／何立军1袁小平2(1.上海交通大学国际与公共事务学院，上海

200030；2.南昌大学公共政策与管理学院，江西南昌，330031）

[摘要]技术治理是当前公共治理领域的一种普遍现象。因治理的外延和内涵变动不居,加之

社会治理的困境越发严重、科学技术高歌猛进，在观念与实践的双重压力下，恰如其分地定义技术

治理成了横亘在社会科学者面前的一道难题。为从整体上把握国内技术治理领域研究的脉络与现

状、进一步推动廓清技术治理概念，本研究运用Citespace软件及其他辅助软件,对中国知网数据

库(CNKI)1998—2022年收录的主题为技术治理的1059篇CSSCI文献进行可视化分析。研究发

现，我国技术治理研究学科探索多元，但分布不均衡，学科交叉未能打开研究领域的纵深；价值取

向偏移，“技术”与“治理”所代表的工具理性和价值理性形成了二元割裂，“技术主义”倾向更为显

著；“技术”被化约为“数字技术”，聚焦于现实场景应用，机制研究不足。为了让技术治理更具生命

力，本研究提出重塑技术治理概念的技术社会学和治理新术两种路径构想，以期为技术治理研究

提供新的反思视角。

[关键词]技术治理科学技术治理模式Citespace可视化分析

[基金项目】本文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社科学术社团资助项目“智慧社区建设与社区服务智慧

化研究（项目编号:21STA043)的阶段性成果。

[作者简介|何立军，上海交通大学国际与公共事务学院博士后，中国社会治理研究会研究员，

深圳大学政府管理学院、全球特大型城市治理研究院特聘研究员，研究方向为数字治理、技术治

理、基层治理；袁小平，南昌大学公共政策与管理学院教授，研究方向为社会治理、乡村振兴。

[中图分类号]C93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7672(2023)05-0101-24

一、研究概述

治理概念可谓是当代社会科学领域里备受瞩目的“宠儿”，“时”程度与概念本身的边界一样可

101

治理前沿

望而不可即。自近代以来,科学技术作为治理中极其重要的维度,日益受到广泛而深人的关注。当前

实践界和学术界都高度重视治理同技术的关系问题。无论是对“第四次工业革命”①“信息社会”③“数

据化时代”①等经济社会领域所产生的重大转型进行的大量谈论，还是电子政务系统、大数据、类

Chatgpt技术在公共治理领域中的实际应用,均将技术视作治理的重要支撑。“技术治理已成为当代

社会治理持续推进和加深的基本趋势。”廓清技术治理概念的内涵及发展逻辑不仅是回应各方争论

的需要，也是进一步提出公共政策建议的前提。质言之,技术治理的发展与成功,无疑要激荡开技术

治理无所不能的“幻想”，弥合概念价值取向不同的“视差”。

治理本意是指包括“操纵”“指导”“引导”在内的技术性管理活动,历来便与技术有着纠缠不清的

关系。回顾漫长的学术史会发现,对治理与技术二者关系的讨论大致形成了两种论调。一种是强调治

理中对知识、策略和权力等“软”技术运用的“技法”取向，如官僚品职分等的制度设计、户籍和土地

等登记造册的行政艺术,这些软技术互为支撑并构成了传统中国帝制的治理空间。另一种是“装置”

取向，主张将具体工具引入治理场景，本质上是把治理看作可以通过分类、计算、重组和优化的系统

进程,关注组织效率、规章程序和量化统计。随着科学技术不断进步，“技法和“装置”的边界日趋模

糊,出现某种重叠,为技术与治理之间的张力与合力预留下了融合空间。因此，当我们讨论治理与技

术关系时，始终绕不开两大核心命题：何为技术？如何将技术运用于治理过程中？

近年来技术治理一词使用得很多，虽然有着理念视差的深层因素，但更直接的诱因是科技进步

与社会发展间的互动。自19世纪下半叶以来，现代科学技术作用于改造自然界的巨大力量极大彰

2023年第5期显，欧美一些学者主张把自然科学技术运用到社会变革和公共治理中来，提高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