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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非营利评论

ChinaNonprofitReview

社会企业法益构造论*

李军波叶慧娟**

【摘要】利益法学是从法学角度深入研究社会企业及其立法的有

效理论工具。社会企业法益构造论的展开需要从“广谱系”视角认识

社会企业。“广谱系”下的社会企业内含“经营性”与“社会性”两

大元素并表现为不同的类型。基于社会企业组织与运营的实态,可以

抽离出三种法益,即“经营性”元素转化而成的三类私益诉求、“社

会性”元素转化而成的七类公益诉求以及政府在社会企业设立与运营

过程中获享的各类利益诉求。各种类法益之间在客观上呈现出复杂的

竞争(冲突)或促进(协助)关系,处置这些关系的规范构成社会企

业立法的核心制度。我国应当遵循普适性与本土性相结合的原则,区

分社会企业的不同类型,分别构建“营利性”、“非营利性”与“合作

性”社会企业的相关核心制度。各类社会企业所承载的“社会公共利

益”的界定应当在保持开放性的同时凸显其生存法益的本质。公益性

国有企业应被界定为社会企业,并依据社会企业立法进行重构。

【关键词】社会企业;利益分析;本土化

*本文为国家社科基金项目“社会企业参与乡村振兴的法律机制研究”(21XFX011)的阶段

性成果。

**李军波,西北政法大学经济法学院讲师;叶慧娟,中共陕西省委党校(陕西行政学院)校

刊部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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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现有的关于社会企业基础理论的研究成果中经济学等非法学类成果占

①

据了绝大多数,这些成果对我国社会企业法制建构的直接指导意义不大。其

中关于社会企业内涵和外延的研究成果多限于对国外社会企业立法规范的内

容概括,并未探究相关规范形成的深层法理。而与规范内容相比,其背后的

法理才更具稳固性和普适性,也更能为社会企业立法的本土化指明方向。如

果我们将社会企业在最广义的视域内定性为兼容异质性元素的“杂交性”

(Hybridity)组织体,即其核心在于结合了“社会”和“市场”两种制度逻

辑(Claudia,etal.,2021),那么利益法学将会是有效的法理分析工具。利

益法学的出发点是:在现实生活当中,人们为了各自的欲念之物———利益而

奋斗(吕克特、萨伊内科,2023:196)。立法者应当“从一个尽可能全面的

角度来鸟瞰人类熙攘的尘世,识别出法共同体中具体成员的利益和法共同体

自身的利益,评价它们,并区分它们”(吕克特、萨伊内科,2023:198)。

经过立法识别、评价并“通过特定方式保护”(庞德,2007:13～14)的利

益称为“法益”。运用利益法学理论可以经由利益分析,全面、精准地揭示

出各类社会企业所兼容的通用性元素的客观内涵以及它们之间普遍存在的互

动规律。以下各部分即遵循“限定利益存续的范围—揭示利益类型—分析各

利益之间的冲突(竞争)、促成(协助)规律—相关法理法制本土化的启示”

这一逻辑思路展开分析。

一社会企业法益构造论之前提:“广谱系”

视角下的社会企业

社会企业在美国和欧洲有着不同的发生机理和表现形式,因此对于社会企

业的内涵,各国立法和学术界也无定论。

①据笔者在知网(CNKI)上的查询,截至2023年7月底,以社会企业为主题的发表在中文社

会

核心期刊以及“CSSCI”来源期刊上的论文共6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