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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智能侵权免责事由的利益衡量与规则更新

杨斌

摘要：建构人工智能侵权“归责规则”的同时，完善“免责事由”亦至关重要。人工智能侵权免责事由有利

于明晰各方责任边界，统筹实现发展、安全、秩序等法律价值目标。通过对现行民法中免责事由规则的整理，

人工智能侵权免责事由可分为“一般免责事由”“特别免责事由”“特别法免责事由”三类，且在“法律概念”“法

律要件”“法律价值”三方面存在规范事实无法与具体技术场景直接等置的适配困境。利益衡量是一种妥当的

漏洞填补方法，通过利益的解析和衡平，确立以发展为最高价值，以统筹自由与安全为基础价值，兼顾秩序、效

率、人权价值，基于比例原则衡平社会公共利益、制度利益、群体利益、具体利益之间的利益结构，进而针对具

体技术场景对免责事由规则进行系统化的解释和续造，实现对人工智能侵权免责事由规则的体系化更新。

关键词：人工智能侵权；免责事由；利益衡量

中图分类号：TP18/D920.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4-8634（2025）03-0047-（12）

DOI：10.13852/J.CNKI.JSHNU.2025.03.006

人工智能技术发展和应用伴随着侵权风险，智能侵权的具体场景对免责事由规则进行系统化

其自主性和复杂性使得判定具体的责任主体及其的展开。因此，有必要从现行民法规则出发，进行

行为性质存在困难，“归责规则”无法全面涵盖和解释、续造和规则更新，构建理性的人工智能侵权

解释所有侵权情形，可能导致侵权责任的界定模免责事由规则体系。

糊。免责事由可为技术发展创设更具灵活性和包“免责事由是在侵权责任初步满足或者表面

容性的规范空间，在建构侵权“归责规则”的同时，上满足后，免除行为人的侵权责任的法律事实，往

通过“免责事由”对人工智能侵权规则进行补充，②

往蕴含着立法者的价值判断”，这种价值判断与

可以明确法律责任的边界，增强法律体系的灵活立法目的紧密联系。立法的目的在于公平合理地

性和适应性，有助于侵权法在保障社会公平、激励分配与调节社会利益、不同群体的利益和个人利

技术创新和促进社会进步之间取得平衡。既有益，对社会上各种现存的利益和将来可能产生的

“免责事由”研究限于对技术应用中的个别侵权场利益加以综合平衡，促使各种不同利益各得其所、

①

景和免责事由的分类进行识别，尚未根据人工各安其位，避免相互冲突，做到相互协调，从而促

基金项目：中共浙江省委政法委员会、浙江省法学会2024年度法学研究课题重点项目“大语言模型法律治理效果评估研究”

（2024NA17）

作者简介：杨斌，法学博士，浙江大学北京研究院可信数据研究中心研究员（北京100081）。

①李彤：《生成式人工智能技术提供者侵权免责事由的识别重整》，《南京社会科学》2024年第2期。

②程啸：《侵权责任法》（第3版），法律出版社2021年版，第3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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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5年第3期

①

进社会的进步和发展。运用利益衡量的方法，“特别规定”是指《民法典》在人格权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