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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燕子》阅读理解及答案

春寒未褪时，檐角还凝着残冰，第一声燕鸣已刺破晨雾。我趴在二楼窗台，看那抹灰黑色的剪影掠过晾衣绳，尾羽扫落几点未融的雪，落在青石板上，洇出浅淡的痕。这是今年第一对来筑巢的家燕，雄鸟的喉羽泛着金属光泽的蓝，雌鸟稍暗些，喙边沾着星点新泥——它们定是刚从河边的湿地上飞来。

我总记得祖母说，燕子是带信的鸟。二十年前她坐在门槛上补围裙，看梁上旧巢，絮絮讲起：燕儿秋天往南去，春天往北回，每回都认得出老屋檐。那时我家的堂屋还是青瓦木梁，梁间有三个旧巢，泥块间粘着去年的稻草，风过时会漏下细碎的草屑。新燕来的头三日最忙，雄鸟雌鸟轮流往河边飞，喙里衔着豌豆大小的泥丸。泥丸不是随便取的，得是河湾处半干半湿的黏土，混着水藻和碎草，衔回来时还滴着水。它们把泥丸均匀抹在旧巢的缺口处，用胸脯压平，用爪子拍实，每一下都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我蹲在地上数，雌鸟上午飞了十七趟，雄鸟飞了十九趟，到午后，旧巢的轮廓便清晰起来，像半枚深褐色的碗，边沿还沾着新鲜的泥渍。

雨落的黄昏最是好看。燕子低低地掠过荷塘，翅尖几乎要沾到水面，尾羽在雨丝里划出交叉的弧线。它们捕食的样子极灵巧，蚊蚋刚从草叶间冒头，便被精准叼住。有回我拿放大镜看，发现它们的喙部生着细密的倒刺，像微型的网，能牢牢锁住飞虫。雨停后，雄鸟会站在电线上梳理羽毛，尾羽展开时像把小剪刀，剪口处还沾着水珠子，阳光一照，折射出淡紫色的光。这时候雌鸟常蹲在巢边，脖颈伸得老长，望着远处的稻田——那里有刚翻整的泥土，藏着肥美的蚯蚓。

最奇的是迁徙。去年秋天，我在巢边装了微型追踪器，跟着那对燕子飞了大半个中国。它们九月中旬启程，先沿长江飞到鄱阳湖，在浅滩上歇三天，吃够了螺蛳和甲虫；接着向南过南岭，在广东的红树林里停一周，换毛储备脂肪；最后跨琼州海峡，直抵越南的湄公河三角洲。追踪器显示，它们夜间飞行时会利用星光导航，白天则靠太阳的位置调整方向。有段数据让我惊住：某晚遇到强对流天气，它们竟能攀升到两千米高空，穿过云层继续南飞——那温度低至零下十度，可它们的绒毛下藏着厚厚的脂肪，胸脯的肌肉高速振动，能产生持续的热量。

但这两年，燕子的数目明显少了。村东头王阿婆家的老房子拆了，换成贴瓷砖的小洋楼，墙面光滑得像镜子，燕子衔着泥丸撞上去，泥丸啪地掉下来，碎成几瓣。村西头的荷塘填了一半，盖起塑料大棚种草莓，水面窄了，蚊虫少了，燕子得飞更远的地方找食。去年那对在我家筑巢的燕子，秋天走时还好好的，春天只回来了雄鸟。它绕着旧巢飞了三圈，每圈都低低的，像在寻找什么，最后停在电线上，喉间发出短促的啾啾声，那声音比往年沙哑，像是带着哭腔。

前日傍晚，我在河边遇见张大爷。他蹲在草滩上，手里捧着个摔碎的燕巢。刚有辆货车开过，溅起的石子砸下来。他指给我看，巢里还有半枚未孵化的蛋，蛋壳上沾着淡粉色的血丝。我小时候啊，哪家房檐下没两三窝燕子？他用枯枝拨弄着碎泥块，现在年轻人盖房子，屋檐缩得像猫耳朵，墙面粉得比镜子还亮，燕儿连个下嘴的地儿都没有。风掠过芦苇荡，带起几片碎草叶，飘到他的白发上。远处传来挖掘机的轰鸣，那片长着野茭白的湿地，过两天也要被推平盖厂房了。

暮色渐浓时，我听见熟悉的鸣叫声。抬头看，竟是那只去年失伴的雄燕，身后跟着只新的雌鸟。它们绕着我家的老墙飞，雄鸟不时俯冲下去，用喙轻碰墙面——那面墙还是二十年前的青砖，砖缝里长着青苔，粗糙得刚好能粘住泥丸。雌鸟跟在后面，偶尔落在晾衣绳上，歪着脑袋打量。我悄悄搬来梯子，在屋檐下钉了块木板，木板上凿了几个浅槽。雄鸟最先发现，它扑棱棱飞过去，用爪子扒拉木板，又衔起地上的泥丸试了试——泥丸稳稳粘在槽里。雌鸟跟着飞过来，喉间发出细软的唧唧声，像是在商量什么。

月亮升起来时，木板上已经有了鸽蛋大小的泥团。晚风裹着青草香吹进来，我听见巢边传来细碎的响动，像是泥丸被轻轻压平的声音，又像是春天在一点一点渗进墙缝。窗外的电线上，两只燕子并排坐着，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长过了老墙，长过了荷塘，长过了远处正在沉睡的湿地——那里还藏着未被推平的野茭白，藏着春天的种子，藏着许多故事，正在等待被轻轻唤醒。

1.文中多次描写燕子衔泥筑巢的细节，请结合具体内容分析这些描写的作用。

答案：文中通过喙里衔着豌豆大小的泥丸混着水藻和碎草用胸脯压平，用爪子拍实等细节，具体展现了燕子筑巢的艰辛与精巧。泥丸的选择（半干半湿的黏土）、筑巢的动作（压平、拍实）不仅体现了燕子的生存智慧，更通过上午飞了十七趟，雄鸟飞了十九趟的数量描写，突出其坚韧的生命力。这些细节还为后文老墙与新楼的对比做铺垫，暗示适宜的环境对燕子生存的重要性。

2.赏析它们的尾羽剪开风的褶皱，在天空写下流动的诗行这句话的表达效果。

答案：这句话运用拟人、比喻的修辞手法。剪开风的褶皱中剪开一词以动态的动作描写，赋予燕子尾羽锋利的质感，形象地写出燕子飞行时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