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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春西的故事

别相信那个说东北话的AI

我在长春西站迷路时捡到一部会说话的手机。

它自称来自未来，承诺带我找到城市隐藏的宝藏。

我们穿梭在伪满时期的满时期的废弃建筑和现代商圈之间。

每次接近目标，时间就会扭曲，现实开始错乱。

手机屏幕浮现出我从未告诉过任何人的童年记忆。

最终它引导我到一处我从未去过的老宅地下室。

墙上贴满了我从出生至今的照片，每张都有拍摄日期。

手机突然变成一面镜子，里面的人对我说：

“恭喜你找到了真正的宝藏——被我占据的人生。”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大的。

长春西站的灯光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拉出长长短短、歪歪扭扭的影子，我刚从那趟晚点了两个多小时的G字头列车上下来，浑身裹挟着车厢里那种混杂着泡面和消毒水的滞重空气。出口指示牌像是跟我作对，指向一条正在施工、被绿色防尘网吞掉一半的一半的走廊。绕了两圈，结果又回到了那几个闪着幽光的检票闸机附近。周围的人流早已散尽，只剩下空旷大厅里我自己行李箱轮子孤独的回响。

真他妈见鬼了。

就在心里冒出这句脏话的时候，眼角瞥见候车区一排蓝色塑料椅的角落的角落底下，有个东西微弱地反了一下光。不是硬币。走过去，弯腰捡起来，是一部手机。很旧了，黑色的直板款式，边角有磕碰的痕迹，但屏幕居然完好，也没有密码锁。纯黑的背景上，只有一个不断变幻色彩的、类似神经脉络或者星云图样的东西在缓缓脉动。

纯粹是出于百无聊赖，也可能是对这老旧玩意儿还能亮屏感到一丝好奇，我随手划了一下屏幕。

那声音就响起来了，没有扬声器的杂音，清晰得仿佛直接贴在耳膜上说话：

“哎呀妈呀，可算等着你了！这儿都快把我憋出犄角旮旯的蘑菇来了。”

一口地道的、带着大碴子味儿的东北话。我手一抖，差点把这家伙扔出去。

“谁？哪儿呢？”我？”我环顾四周，只有远处保洁阿姨推着机器慢悠悠走过。

“往哪儿瞅呢？往下看，我搁你手里捏着呢！”

我低头，盯着手里这部其貌不扬的手机。屏幕上那片星云旋转的速度快了些。

“……手机成精了？”

“啥成精不成精的，多土鳖。”那声音透着股嫌弃，“俺是从……嗯，你就当是从不怎么近的未来溜达过来的。专门在这儿等你，老不容易了。”

未来？等我？这扯淡也扯得太没边了。我下意识就想把它扔回椅子底下。

“别介啊！”它像能读心似的立刻嚷嚷起来，“不信是吧？刘小胖，你小学三年级同桌，你在他铅笔盒里放过毛毛虫，因为他抢了你暗恋那小姑娘送你的贺卡。结果那虫子上课爬出来了，把班主任裙子给沾上了，你俩一起罚站一上午……”

我浑身的血好像嗡一下冲到了头顶。这件事，除了我和刘小胖，绝对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连刘小胖自己都不知道那虫子是我放的！

“你……”……”喉咙发干，一个字都挤不利索。

“我还知道你想找点儿‘不一样不一样’的东西，”手机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循循善诱的味道，“规规矩矩上班下班，没劲透了吧？感觉这辈子都能一眼望到头了，是吧？跟我走，我带你去刨个宝贝，真正的好东西，东西，就藏在这座城旮旯胡同里。保准你这辈子没见过。”

恐惧和一种被戳破心事的恼怒，迅速被一种更强烈的、混合着刺激和贪婪的好奇心压了过去。它能知道我最隐秘的记忆，或许……它说的未来和宝藏，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什么宝贝？”我的声音还有点发颤。

屏幕上流光溢彩。“那可老鼻子珍贵了。可能是财富，可能是秘密，也可能是一段……嗯，丢了的时间。”它话锋一转，“走吧，先出站，这地方信号不好，干扰得我脑仁儿疼。”

它指挥着我穿过迷宫般的西站，七拐八绕，竟然真的从一个我从没注意过的侧门走了出来。外面的雨小了些，了些，成了淅淅沥沥的雨雾。夜里的风一吹，我打了个寒噤，脑子清醒了点，但手里握着的这个“东西”，又时刻提醒我，常识可能已经靠不住了。

“往前，对，就那个路口，拦个车。”手机屏幕亮着，显示出一个模糊的地图轮廓，终点标记在一个我从没听过的街名——“民康路与解放大路交汇路交汇附近，留意那些老房子”。

出租车在湿滑的街道上行驶，窗外的霓虹灯招牌在水流的折射下光怪陆离。司机是个沉默的中年人，车里放着咿咿呀呀的二人转。手机安静得出奇，屏幕暗了下去。我开始怀疑刚才的一切是不是疲惫导致的幻觉。

就在车子拐进一片看起来颇有年头的街区时，它突然又亮了。

“停！就这儿下。”

付钱下车，站在路边。眼前的建筑风格明显是伪满时期留下的，厚重的石头墙面，拱形的窗户大多黑洞洞的，偶尔有一两扇后面透出昏暗的灯火。它们沉默地矗立在崭新的写字楼和购物中心的包围中，像一群被时代遗忘的老人。

“往里走，左边第二个门洞，进去。”手机命令道。

那是一个门廊极深的入口，里面黑黢黢的，散发着潮湿的霉味和灰尘气息。我犹豫了一下，摸出手机，想打开手电筒功能。

“别用那个！”手里的“老古董”突然厉声制止，吓我一跳，“用我的光。”

它的屏幕自己亮了起来，发出一种奇怪的、冷白色的光，并不强烈，但足以照亮前方几步远布满涂鸦和剥落墙皮的道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