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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与太阳的故事

谁赢了？祂们赌上了我

北风嘲笑太阳软弱无能：“你那种温暖的感化要等到何时？

我的暴力瞬间就能撕裂一切虚伪！”

太阳微笑着指着远方身怀六甲、踏雪采药的寡妇：

“我们打赌——你若能用暴力让她脱下棉袄，我便认输。”

北风呼啸着席卷冰雪扑向妇人……

三天后，人们发现了冻死在雪地里的孕妇，她至死紧紧裹着那件破旧棉衣。

太阳哈哈大笑：“看吧，暴力永远无法战胜尊严！”

从此，人间有了新的传说——

北风的残酷与太阳的智慧。

天地初开时便有的那对老冤家，此刻又在穹顶之上对峙。铅灰色的云层在它们脚下翻涌，无边无际的雪原铺展到世界边缘的锯齿状山峦。光线晦暗，空气凝滞，刺骨的寒意沉淀了亿万年。

北风先开了口，声音是万千冰凌互相刮擦的尖啸，能剐碎灵魂：“老家伙，你又在这里散播你那套软绵绵的把戏了。温暖？感化？哼，等到时光尽头，顽石也不会为你点头！看看这大地，唯有我的力量，才能瞬息间撕裂一切徒有其表的屏障，扫除所有碍眼的尘埃！”

它说话间，一股无形的气旋从它庞大的、由流动寒气凝聚的身躯中逸出，下方一片枯死的森林应声发出噼啪脆响，几人合抱的冰封树干被齐刷刷斩断，断面光滑如镜。

太阳悬在更高处，周身流淌着永恒平静的金辉，那张光与热形成的面容上没有任何可以被称之为表情的波动，只有一种穿透万古的淡漠。“撕裂之后呢，北风？留下更深的沟壑，更彻底的荒芜？”它的声音浑厚低沉，如同地壳缓慢挪移的轰鸣，“你所见的屏障，或许是他人赖以生存的躯壳；你所谓的尘埃，也许是某个生命全部的依凭。”

“强词夺理！”北风咆哮起来，卷起一场小型的雪暴，“暴，“无能就是无能！你那套需要等待、期盼‘醒悟’的法子，本身就是最大的虚弱！力量，就该是即时的、绝对的、不容置疑的！”

太阳的光芒似乎微微流转，它的“目光”越过北风的肩头，投向下方那片渺远而清晰的人类疆域。那里，莽莽雪原的边缘，一個黑点正在缓慢移动。

“既然你我争执不下，”太阳缓缓说道，光辉指向那个黑点，“看见那個生灵了吗？我们不妨打个赌。”

北风的呼啸暂时停歇，带着审视的意味望下去。

那是一个女人。身形臃肿，步履蹒跚，每在深及小腿的积雪中迈出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她身上裹着一件极其破旧的棉袄，颜色褪尽，补丁叠着补丁，棉花从几处裂口倔强地探出头来，早已被风雪浸透，冻得硬邦邦。但即便如此，她仍用双臂紧紧环抱着自己，尤其是腹部——那里异样地隆起，形成一个圆润而沉重的弧度。她是个孕妇，而且离分娩不远了。她正沿着一条几乎被大雪掩埋的小径，走向远处一片墨绿色的山林，看样子是要去采集冬日里稀有的药材。

“赌什么？”北风不耐地问，带着一丝被轻视的愠怒。对付这样一个脆弱的存在，对它而言比吹散一缕轻烟还要容易。

“就赌她身上那件棉袄。”太阳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你若能凭你的‘力量’，让她自愿脱下这件衣服，便算你赢。我从此敛去光芒，任严寒统治此统治此界。”

一阵极其尖锐、足以震裂金石的笑声从北风那里爆发出来：“自愿？哈哈哈！对付这等蝼蚁，还需要她‘自愿’？我一口气就能把她和那破烂玩意儿一起撕成碎片！”

“但她必须‘活着’，并且是‘自愿‘自愿’脱下。”太阳补充道，语气平和却不容置疑，“死亡带来的脱落，或者因恐惧而抛弃，都不算数。我要看到的，是她从内心认为不需要这件衣服的保护，主动将它卸下。”

北风的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被荒谬条件激怒的低沉嘶鸣：“无谓之规！但我接受！我会让你亲眼见识，在我的绝对力量面前，所谓‘自愿’是何等可笑！你那套温和的法则，将在今日彻底破产！”

它不再多言，庞大的寒气身躯猛然收缩，然后对准下方那个渺小的身影，喷出了第一口气息。

这不是它摧毁森林时的狂暴力量，而是经过精心计算的、带着残忍玩味姿态的试探。一股冰冷的旋风凭空生成，缠绕住那个女人。风如刀，专门挑拣棉袄最破旧的地方钻进去，刮擦着她早已冻得麻木的皮肤。雪花被卷成坚硬的颗粒，劈头盖脸地砸向她。

女人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猛地低下头，将脸颊埋进竖起的、僵硬如铁的领子里。她的脚步停顿了一下，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但她没有试图脱掉衣服，反而伸出那双遍布冻疮、红肿不堪的手，更加用力地将前襟拢紧，手指死死攥住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她甚至微微侧过身，尝试用后背承受更多风雪的冲击，形成一个蹩脚的保护姿态，将隆起的腹部护在身后。

“冥顽不灵！”北风低吼，加大了力量的输出。

第二波攻击接踵而至。风声变得更加凄厉，不再是分散的旋绕，而是集中起来，像一柄无形的、巨大的凿子，持续不断地冲击着她的正面。气温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骤降，她呼出的白气离开口鼻立刻变成细碎的冰晶。脚下的雪地发出嘎吱的呻吟，变得更为坚实冰冷。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要凝固，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无数细小锋利的玻璃碴，刺痛从鼻腔一直蔓延到肺腑。

女人的嘴唇以惊人的速度失去了最后一点血色，变得乌紫。她的眉毛和睫毛上结了一层厚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