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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夫与比目鱼的故事

我靠卖惨娶到了海底女王

发现那条会说话的比目鱼时，我以为自己真要发财了。它说能满足我所有愿望，却总把我的话扭曲执行——“想要城堡”变成了破船改造的漏雨碉堡，“想要盛宴”化作了发霉面包组成的诡异宴席。被村民嘲笑后，我愤怒地朝大海嘶吼：“我要你永远爱我！”第二天清晨，海滩上躺着一位绝美的银发女子，胸口插着我的鱼叉。

咸腥的海风像一把钝刀子，刮过阿特粗糙的脸颊。他拖着沉重的步子，踩在咯吱作响的鹅卵石滩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肺里拉风箱般的嗬嗬声。今天的北海尤其吝啬，网里除了几根可怜巴巴的水草和一只绝望挥舞钳子的小螃蟹，空空如也。夕阳把天空烧成一块将熄的煤，余晖落在他佝偻的背上，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完了，今晚的酒钱又没着落了，“海狮”酒馆里那些粗鲁的笑声和劣质麦酒的气息，似乎又一次离他远去。

他啐了一口，混着沙子的唾沫星子很快被海浪舔舐干净。就在他准备收起那几张补了又补、几乎看不出原色的破网时，其中一张突然异常沉重地绷紧了。

心脏猛地一跳，随即又沉了下去。不是鱼的挣扎感，倒像是挂住了海底的暗礁。他骂骂咧咧地用力拉扯，手臂上干瘦的肌肉虬结起来。终于，一个东西随着收拢的网线浮出水面。

不是礁石。那是一条……巨大得不像话的比目鱼。足有他半个身子长，躺在潮湿的沙滩上，一侧身体是暗淡的砂石色，另一侧则苍白得像死人的皮肤。但最让阿特头皮发麻的，是它的眼睛。那双眼睛不像寻常鱼类般呆滞无神，而是充满了某种古老的、近乎人性的光芒，正静静地、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阿特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饿出了幻觉。可那条鱼还在那里，鳃盖缓慢翕动。他迟疑着蹲下身，伸出手想碰碰那滑腻的鱼皮。

就在这时，一个清晰而冰冷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里响了起来，仿佛海水瞬间灌满了他的颅腔：

“放开我，渔夫。”

阿特“嗷”一嗓子向后跌坐在地，手脚并用地往后蹭，指着那条鱼，牙齿咯咯打颤：“妖…妖怪！”

比目鱼的眼珠转动了一下，追随着他的动作，那声音再次响起，平稳得不带一丝波澜：“我不是妖怪。放了我，作为，作为回报，我可以满足你的愿望。”

愿望？阿特的恐惧像是被戳破的气泡，迅速被一股灼热的东西取代。金币碰撞的清脆声响、堆满烤鸡和美酒的餐桌、“海狮”酒馆里那些人谄媚的笑容……这些画面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

“你…你真能实现愿望？”他声音嘶哑，带着自己也未曾察觉的贪婪。

“在我能力范围内。”比目鱼回答鱼回答，语调没有任何变化。

狂喜攫住了阿特。他几乎是扑过去，手忙脚乱地解开缠在鱼身上的湿重网线。当最后一道绳索松开，那条巨大的比目鱼尾鳍一摆，轻松地滑回浅水，然后消失在海浪之下，连个水花都没溅起。

阿特瘫坐在水里，胸膛剧烈起伏。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如梦初醒般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家跑——那个矗立在村庄最边缘、海风常年侵蚀下的破木棚子。

那一夜，阿特几乎没有合眼。他在硬板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金光闪闪的未来。天刚蒙蒙亮，他就冲出了棚屋，沿着熟悉的路跑到海边，对着空旷的、灰蒙蒙的大海，用尽平生力气喊道：

“比目鱼！神奇的比目鱼！我老婆骂我是个废物，连张像样的像样的床都没有！我要一张新床！一张配得上我的、柔软舒适的好床！”

海鸥在头顶盘旋鸣叫，海浪依旧不紧不慢地拍打着海岸。就在阿特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怀疑昨天只是一场荒诞的梦时，一阵奇怪的吱嘎声从他身后传来。

他猛地回头。

他那间破棚屋门口，多了一张……“床”。说是床，更像是由几条被虫蛀空的破船木板胡乱钉在一起的东西，上面铺着散发着浓重腥臭、已经僵硬发黑的海藻，还有几张破烂不堪、沾满可疑污渍的渔网充当“床单”。整张床歪歪扭扭，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阿特脸上的肌肉抽搐着。这和他想象中铺着柔软羽毛褥子的豪华大床相差何止万里！他感到一阵强烈的失望和愤怒，但那股贪婪立刻压倒了这一切。“这蠢鱼！”他低声咒骂了一句，“根本不懂老子的意思！下次得说清楚点！”

他悻悻地走过去，嫌恶地用脚踢了踢那“床”腿，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最终，他还是躺了上去，海藻硌得他背疼，腥臭味熏得他头晕。但在饥饿和残存的那点对“神迹”的敬畏下，他竟然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阿特像个虔诚又急躁的信徒，每天都去向大海许愿。

“比目鱼！我受够了天天吃臭鱼烂虾！我要一顿丰盛的大餐！烤乳猪！白面包！蜂蜜酒！”

几个小时后，潮水送来了一个半朽的木盆，里面盛放着几只腐烂生蛆的死老鼠（大概算是“乳猪”？）、几块长满绿毛、硬得像石头的不知名面团（“白面包”？），以及半壶浑浊不堪、散发着刺鼻酸味的液体（“蜂蜜酒”？）。阿特只看了一眼，就冲到一边剧烈地呕吐起来。

“比目鱼！老子要成为村子里最富有的人！给我一座石头城堡！要又高又大，带塔楼的那种！”

这一次的回应来得更慢些。第二天清晨，阿特被一阵喧哗声吵醒。他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看见一群村民正围在他的破棚屋前指指点点，发出阵阵哄笑。他的破屋子，此刻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