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郴州市传说故事

蛇瞳窥仙

郴州莽山深处，村民世代供奉一尊无名石蛇。

八十岁的老巫师临终前吐露秘密：

“那不是蛇，是锁...下面压着一条想要化龙的黑蟒...”

“每百年要用七个童女的血浇灌石身，否则它会醒来吞掉整个郴州。”

州。”

就在当晚，村中七个女孩同时梦见黑蟒绕颈。

郴州往南，山就陡了。

莽山群峦，像大地陡然皱起的眉头，墨绿色的林海终年涌动着潮湿的雾气。进山的盘肠小径走到最后，车马绝迹，只剩些兽道和采药人用脚板抠出来的险峻。就在这云雾最深、林木最林木最密处，藏着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村子，叫石门寨。寨子不大，百十户人家，灰黑色的木皮屋子依着山势错落，像是随意撒在山坳里的几把旧钉子。

寨子东头，有一片突兀的空地，老树虬枝环绕，中间孤零零立着一块巨石。

那石头很怪，说方不方，说圆不圆，粗粝黢黑，唯独，唯独朝向众人的那一面，被岁月和风雨磨得略显光滑，赫然呈现出一条盘踞的蛇形。没有精雕细琢，更没有眉眼爪牙，只有那天然浑成的姿态，一股沉甸甸的、欲要昂首扑击的气势凝在里面。石身上布满深绿色的苔藓，缝隙里探出几丛顽强的杂草，更添了几分阴森古意。

这就是石门寨世代寨世代供奉的“石蛇爷”。

没人说得清它在这里站了多少年，仿佛开天辟地时就在了。寨子里最老的老人，也只能从自己爷爷的爷爷那里听到关于它的模糊传说。敬畏，是刻在骨子里的。每月初一、十五，总有寨民来这里焚香烧纸，摆上些瓜果肉食，祈求风调雨顺，家宅平安。那袅袅的青烟和低沉的祷沉的祷祝声，常年缭绕着这尊沉默的石像，却始终穿不透它内部那股冰凉的死寂。

寨尾独居着一位老巫师，村里人都叫他“阿公”。阿公怕是寨子里唯一还能记起一些起一些古老歌谣和仪式细节的人了。他太老了，老了，皮肤像是干枯的树皮贴在骨头上，整日蜷缩在火塘边那把吱呀作响的竹椅里，浑浊的眼睛望着跳跃的火苗，一看就是一天。生命的气息正从他身上一点点抽离，连带着那些或许本就不该留存于世的秘密。

这几日，阿公水米难进，眼看是不行了。寨主带着几个族老守在昏暗的木屋里，空气沉闷得能拧出水来。油灯如豆，在墙壁上投下扭曲晃动的影子。

忽然，一直昏睡的阿公喉咙里发出一阵急促的“咯咯”声，猛地睁开了眼睛。那双原本浑浊的眼珠，此刻竟亮得骇人，直勾勾地盯着屋顶的黑暗。

“……时候……到了……”他的声音嘶哑，像破风箱在拉扯。

守夜的人立刻围了上来。

阿公枯柴般的手死死抓住寨主的胳膊，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里。“石……石蛇……不是蛇……”

众人屏息。

“是锁……是镇物……”阿公的气息越来越急，胸口剧烈起伏，“底下……底下压着东西……一条想……想化龙的……黑蟒……”

这话如同一声炸雷，震得所有人头皮发麻。石蛇爷是锁？下面压着妖物？

“百年……一轮回……”阿公的眼神的眼神开始涣散，声音也断断续续，“要……要童女血……七个……未染尘的丫头……的血……浇在石头上……不然……不然锁就松了……它醒过来……整个郴州……都要被它……吞进肚里去……”

最后一个字吐出，他抓着寨主手臂的手骤然松开，头颅无力地歪向一边，眼中那点诡异的光熄灭了，只剩下彻底的空洞。

屋里死一般的寂静。油灯爆出一个灯花，“噼啪”一声轻响，却惊得几个人齐齐一颤。

寨主脸色铁青，看着阿公逐渐僵硬的僵硬的尸体，又望向窗外那片吞噬一切的浓黑夜色，以及夜色尽头那块沉默的巨石。冷汗，顺着他的脊梁沟滑了下来。

与此同时，寨子里七户有年幼女孩的人家，都陷入了一种莫名的焦躁。

村西头，猎户林老三家的闺女囡囡，今年刚满六岁，平日里睡得最沉，打雷都惊不醒。可这一晚，她却在小床上剧烈地扭动起来，小手死死地揪住自己的领口，鼻翼翕张，呼吸艰难。

她梦见自己被拖进了一个漆黑冰冷的地方，四周黏稠得像是裹满了湿冷的泥浆。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感觉到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滑腻触感，一圈，又一圈，缓慢而坚定地缠绕上她的脖子、她的身体，越收越紧。她想叫，喉咙却被死死扼住，发出不成调的“嗬嗬”声。最后，在一片窒息的绝望中，她对上了一双眼睛——悬在她头顶上方，巨大无比，瞳孔是竖直的金线，里面燃烧着冰冷残酷的金色火焰。

“啊——！”

凄厉的哭喊声划破了寂静的夜晚。

不止一家。

张寡妇家的幺女，前街李木匠的双胞胎丫头，还有另外三家年纪相仿的女娃，都在差不多的时候，从同样可怕的梦魇中惊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脸煞白，浑身冰凉，任凭大人怎么哄劝，只是浑身发抖，语无伦次地重复着：“蛇……大黑蛇……缠我……咬我……”

大人们起初只当是小孩子做了噩梦，互相安抚几句也就罢了。可当消息不经意间传开，发现竟是整整七个女孩，在同一晚做了几乎一模一样的噩梦时，一种无声的恐慌，像山中清晨冰冷的浓雾，迅速弥漫了整个石门寨。

再联系到傍晚时分阿公咽气前的那番话……

“百年轮回……童女血……”

“七个……未染尘的丫头……”

“黑蟒醒来……吞掉郴州……”

每一句谶言，都和眼前这诡异的状况严丝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