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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的三个优点

上周放学赶上暴雨，我抱着书包缩在教学楼走廊的窗户底下，看着雨帘把远处的梧桐树浇得直晃，正愁着怎么回家，就看见阿杰举着把蓝格子伞冲过来——他嘴里还叼着根快化了的草莓冰棍，糖水滴在下巴上，校服领口敞着，书包带子滑到胳膊肘，活像只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小奶狗。

“愣着干嘛？”他把伞往我手里一塞，冰棍棍儿“啪嗒”扔进水洼里，“我家近，跑两步就到。”不等我反应，他已经窜进雨里，后背的白色校服很快贴在身上，印出里面藏青的运动衣，还回头喊：“别傻站着！再等伞都要漏雨了！”结果第二天早自习，我看见他坐在座位上打喷嚏，鼻子红得像颗樱桃，同桌问他是不是感冒了，他还嘴硬：“哪能啊？我昨天跑回家出了身汗，爽得很！”后来我才知道，他所谓的“家近”，其实是绕了三条街的远路——那把伞是他早上特意带的，说看天气预报要下雨，怕我忘了带。

男生的热乎劲儿总这样，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铺垫，像夏天的冰汽水“噗”地拧开盖子，气泡直往你喉咙里钻，甜得直白，连害羞都带着股子憨劲儿。

隔壁班的小宇更“憨”。去年秋天开始学滑板，每天放学都蹲在操场边上的梧桐树下练，膝盖上的结痂叠着结痂，裤腿磨出两个洞，露出里面贴满创可贴的皮肤。有次我路过，看见他扶着栏杆揉脚踝，额头上的汗把刘海粘成一撮一撮的，滑板倒在脚边，轮子还在转。“要不先歇会儿？”我递给他一瓶矿泉水，他抬头笑，眼睛亮得像操场边的路灯：“上次做Ollie（豚跳）差半圈没成，再试一次——我就不信治不了这破板子！”结果那天傍晚，我听见操场那边传来欢呼声，抬头看见他站在滑板上，双手张开保持平衡，滑板划过地面的声音像风穿过树叶，他喊我：“你看！成了！我就说能行！”后来他跟我讲，他妈骂他“轴得像根电线杆”，他翻出床头的《牧羊少年奇幻之旅》晃了晃：“书里说的，当你真心想做一件事，整个宇宙都会帮你——我这叫‘坚持’，懂不懂？”说这话时他嘴角翘着，下巴上还沾着中午吃的炸酱面渣儿，倒比书里的句子更让人觉得热乎。

男生的“轴”从来不是钻牛角尖，是把喜欢的事攥在手里不肯放，像小时候攥着块没化的水果糖，就算手心里全是汗，也舍不得给别人。

我表哥更绝。他平时大大咧咧的，连自己的袜子都能丢在沙发缝里一个星期，却记住了我去年生日时随口说的一句话——“那家书店的星空笔记本好好看，可惜卖完了”。今年生日，他抱着个纸盒子站在我房间门口，耳朵尖红得像番茄，把盒子往我手里一塞：“别嫌弃啊，我跑了三家书店，最后托同学从外地带的。”我打开一看，封皮上的星空是荧光的，关了灯能看见星星在暗夜里闪，就像我上次在天文台看见的银河。后来姑姑跟我说，表哥为了买这个笔记本，攒了一个月的零花钱，连每天早上的煎饼果子都改成了馒头就咸菜，还跟她撒谎说“学校食堂的馒头好吃”。我拿着笔记本去找他，他正窝在沙发上打游戏，看见我过来赶紧把手机藏在背后：“别告诉我妈啊，不然她要骂我乱花钱。”我笑着掐他胳膊：“知道啦——你怎么记这么清楚？”他挠了挠头：“上次你说的时候，眼睛都发亮了，我就想着……得给你买到。”

你看，男生的好从来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是递伞时没多说的“我家近”，是摔了又爬起来的“再试一次”，是记着你随口提的“星空笔记本”。他们不会把“我关心你”挂在嘴边，却把心意揉进每一个没刻意准备的瞬间里——像阿杰藏在伞里的热乎劲儿，像小宇攥在手里的“不服输”，像表哥记在心里的“眼睛发亮”。

前几天我跟阿杰一起放学，路过便利店，他买了根草莓冰棍递我：“上次的冰棍化了，赔你一根。”我咬着冰棍笑他：“你上次说家近，结果跑了二十分钟吧？”他挠了挠头，冰棍水滴在手腕上：“那不是怕你着急嘛……再说了，感冒算什么？我身体好得很！”风把他的刘海吹起来，我看见他耳后的痣，突然想起小宇练滑板时的膝盖，想起表哥红着的耳朵尖——这些没修饰过的、带着点“傻气”的瞬间，才是男生最可爱的优点啊。

就像夏天的风，没那么多温柔的形容词，却能吹得你裙角飞起来，吹得你手里的冰棍化在嘴里，甜得连喉咙都发颤。男生的好，从来都是这样：直白、热乎、带着点没打磨过的棱角，却刚好撞进你心里最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