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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金庸’’看金庸小说的历史地位。

韩云波

提要：20世纪武侠小说以金庸小说为最高成就，金庸小说因而在文学史上具有逻辑基点的

意义。从“前金庸”看金庸小说，可以看到金庸小说如何进行了“一场静悄悄的文学革命”进而使

武侠小说走向经典化的逻辑历程。以“北派五大家”为代表的“前金庸”武侠小说，在武侠意识形

态和武侠形式建构两个方面都取得了不俗的成就，金庸小说正是在此基础上，将武侠意识形态

提升到“为国为民，侠之大者”的国家／人民主流意识形态高度，将武侠形式建构发展为多重互涉

的宏大叙事体制，从而使武侠小说的文学类型特质得到充分彰显和极大提升。正是金庸小说的

杰出成就，使武侠小说成为中国类型小说中的经典文类。

关键词：金庸小说“前金庸”武侠小说武侠意识形态武侠形式建构

还珠楼主王度庐

作者韩云波，西南大学期刊社编审，西南大学文学院中国侠文化研究中心教授。(重庆

400715)

一、引言：“前金庸”作为一种研究角度

研究历史的发展，可以从两个不同角度去进行表征：一个角度是沿着时间的线性发展，表征的是

历史的标量性质，在这中间充塞着编年史性质的事件集合，其学理成果是基于起源学原理的事件史研

究；另一个角度是沿着逻辑的非线性发展，表征的是历史的矢量性质，在这中间充塞着结构史性质的

思维链条，其学理成果是基于发生学原理的观念史研究。无论是事件史还是观念史研究，其中都有一

些具有关键性的转折点，我们据此确定研究的切人契机，正如在西方历史研究中以“现代”为基点从而

有了“前现代”与“后现代”。“现代”及其之“前”与之“后”构成一个完整链条，而之所以选择“现代”作

为基点，是因为“现代”相比于其之“前”与之“后”都具有无与伦比的意义和价值。“现代”无论是人自

身还是人对物的认识与利用都得到了极大的解放和发展，因而在相关历史链条中，“现代”就毋庸置疑

地处于核心位置。“现代”及“前现代”与“后现代”的历史划分，这就不仅是一种时间叙事流程，更是一

种结构观念发生。

会科学研究重大项目培育经费资助项目“多卷本《中国武侠小说史》”(14xDsKZ005)，项目负责人：韩云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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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方数据

从“前金庸”看金庸小说的历史地位

对于中国武侠小说而言，如果将其历史发展作为一个整体，自然也需要找到类似“现代”那样的关

键性观测点。1972年金庸完成《鹿鼎记》最后的小说连载，1981年金庸完成《鹿鼎记》修订版后记，

1994年金庸被标举为“二十世纪中国文学大师”，其创作被称为“一场静悄悄的文学革命”，金庸小说就

从市场意义上的“流行经典”走向了文学意义上的“历史经典”，金庸小说就成为具有发散和延伸性质

的文学史关键转折点。

以金庸小说作为观测基点，1997年就有学者提出“后金庸”命题。2001年以来，“后金庸”概念还

来不及得到完整界定，就已被“大陆新武侠”潮流所淹没了。2013年，笔者曾提出中国现代武侠小说分

期的一个基本观点是：“基于武侠类型自身发展进步的逻辑理路。把现代武侠当作一个整体，其最高

成就自然首推金庸小说，因而在评价整个现代武侠时，有必要以金庸小说为核心，围绕这一最高经典

的形成与影响，探讨整个武侠发展演进的规律。”①笔者在论述还珠楼主小说时也曾指出：“1932年以

来的民国武侠，不仅是对不肖生的继承与创新而成为‘后不肖生’武侠，亦同样因提供了港台新武侠的

铺垫而成为‘前金庸’武侠。”②目前，关于“后金庸”已有一些研究成果，关于“前金庸”则尚未见到专文

论述。金庸小说代表了中国武侠小说的最高成就，也使中国现代武侠小说成为一个高度成熟的拥有

自身独立特性并具有经典品格的文学类型，“金庸”因而具有逻辑基点与时空基点的双重特性。在金

庸之后，是对金庸小说进行继承、抵抗、反转然而并未创立能够替代金庸经典地位的武侠时代，这就是

“后金庸”；在金庸之前，是武侠小说处于积淀、层累、顺势然而并未获得经典化认同的武侠时代，这就

是“前金庸”。

从“前金庸”到金庸再到“后金庸”的完整历程，显现了中国现代武侠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