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重想象、三角范式与革命隐喻--白薇“姐妹花”系列叙事的特异性分析.pdfVIP

双重想象、三角范式与革命隐喻

——白薇“姐妹花”系列叙事的特异性分析

许晶

内容提要：伴随着新文化运动的发展，知识分子在思想界的诸多革新使他们日益清晰地感受到个人在

现实社会面临的切身问题。女作家白薇于1920年代创作的“姐妹花”系列作品摆脱了古代“双姝”叙

事中姐妹间的内卷和汰弱留强的传统观念，通过双线并进式结构由“类我者”产生的认同机制与极致

压抑的三角结构凸显了道德、制度、身份危机下阻碍性别主体生成的隐形权力，揭示个体社会化的起

点与现代性思潮影响下女性的分众化形象。在“姐妹花”系列叙事中，白薇从家庭、文化、社会伦理

关系的革新再现现代主体确立的过程，由此形成了一套依托形象系列叙事的话语符号与价值逻辑。

关键词：白薇“姐妹花”叙事《苏斐》《炸弹与征鸟》革命隐喻

伴随新文化运动成长起来的第一代女作家白薇一、现代性建构下的两幅面孔

在追求自我解放与独立的道路上，除了面对思想断

裂期的精神困境，在现实中也遭遇了数次情感上的白薇的初创期极喜爱在剪辑、拼贴自我经历的

切肤之痛。白薇1920年代的创作常常设计一对并蒂基础上塑造一对并蒂而生的姐妹花，以双线并进式

而生的姐妹同处于一段紧张的三角关系内，从有限结构探索女性主体的成长差异。姐妹花身份意在突

空间中展开对女性主体的分众化实践，通过戏剧化出“我”与“类我者”的亲密关联，提供了审视女

的想象与文学隐喻演绎现代文明催生下时代女性的性主体意识生成的新视角，呈现出“后五四”时期

真实诉求，并试图打破话语霸权与性别拘制，寻找社会文化对性别属性的隐性要求，女性建构自我的

到一条通向自我的可行性路径而做出一系列文学形复杂历程及其社会化过程。并蒂而生的姐妹间存在

象图谱。《苏斐》《琳丽》《炸弹与征鸟》展现出一种奇妙的通感，既源自同根而发、枝蔓缠绕带来

白薇对“后五四”时期有关自由婚恋、伦理道德、的影子式的亲密观照；也有于背身而长、临水照花

身份价值、革命选择等社会热点问题的积极回应，式的自恋性妄想。这种关联为个体提供了快速反馈

她将自我在现实中遭遇的解而未放的困境，通过姐自我言行的一面镜子，不同于面临他人时提高警惕

妹花的象征符号展开对女性未来发展路径的规划，的心理与言语上的伪饰，“类我者”降低了个体对

借助层级嵌套的人际关联由微观面剖析极致纯净的外采取的保护机制，姐妹两人切近的交流易于激发

亲密关系下隐含的权利矛盾，以系列主题形式形成自我潜在的性格底色，刺激真实的主体构成。美国

对现代主体成长的持续性关注与反思性重构。社会心理学家G·H·米德曾说过，自我可以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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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当代文学研究2024年第1期

为相互联系、作用的两方面，一方面是作为意愿和独立自信的璃丽变得患得患失。显然，琳丽罗曼蒂

行为主体的主我（I），包含个人对事物的反应和克的爱情信仰潜在地影响了她的观念，姐姐的离开

行为；另一方面是代表他人对其社会评价、期待的更激发了孤身一人的璃丽思想上的蜕变，促使主体

客我（Me），是自我意识的社会关系性的重要体根性显现，表现出真实的自我诉求。伴生关系下的

现。姐妹花的特殊性在于影响自我生成的最重要的个人行动将给他者带来强烈影响，一旦打破两者间

他者，与“我”有着相同的成长背景，彼此融为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