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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行数字货币对货币乘数的影响机制

引言

货币乘数是现代货币银行学的核心概念之一，它揭示了基础货币通过商业银行体系派生为广义货币的动态过程，是理解货币政策传导效率的关键枢纽。随着数字经济的快速发展，央行数字货币（CentralBankDigitalCurrency，简称CBDC）作为一种新型货币形态，正在全球范围内加速研发与试点。与传统现金、电子货币不同，CBDC兼具法定货币的信用属性与数字技术的高效特征，其发行与流通可能从根本上改变货币供给的微观基础，进而对货币乘数的形成机制产生深远影响。本文以“央行数字货币对货币乘数的影响机制”为主题，通过剖析传统货币乘数的运行逻辑、CBDC的核心特性，系统探讨其对货币乘数各关键变量的直接与间接作用路径，为理解数字经济时代的货币调控提供理论参考。

一、传统货币乘数的理论框架与运行逻辑

要分析CBDC对货币乘数的影响，首先需要明确传统货币乘数的理论内涵与运行机制。货币乘数描述的是基础货币（由央行直接控制的现金与商业银行存款准备金构成）通过商业银行信贷投放派生为广义货币（如M2）的扩张倍数。简单来说，假设央行向市场投放1单位基础货币，商业银行通过“吸收存款-发放贷款-存款再创造”的循环过程，最终形成的广义货币总量会数倍于初始的基础货币，这个倍数即为货币乘数。

传统货币乘数的大小主要由三个关键变量决定：

第一是法定存款准备金率（r），即商业银行必须按存款比例缴存央行的准备金比率，这是央行直接调控的政策工具；

第二是超额准备金率（e），即商业银行为应对流动性风险而自愿保留的超额准备金与存款的比率；

第三是现金漏损率（c），即公众将部分存款以现金形式持有、不再回流银行体系的比率。

这三个比率共同决定了货币乘数（m）的大小，通常表现为“(1+c)/(r+e+c)”的关系——当r、e、c任一比率上升时，货币乘数会相应下降，反之则上升。

在传统银行体系中，货币创造的核心逻辑是“贷款创造存款”。商业银行在满足准备金要求后，通过发放贷款向企业或个人账户注入新的存款，这部分存款又可作为新的资金来源继续发放贷款（扣除准备金后），从而形成“存款-贷款-再存款”的链式反应。现金漏损率的存在会中断这一链条：若公众将部分存款提取为现金，这部分现金不再参与银行体系的存款派生，因此漏损率越高，货币乘数越小。超额准备金率则反映了银行的风险偏好：当银行对经济前景悲观时，会增加超额准备金以应对潜在流动性需求，导致可贷资金减少，货币乘数收缩。

二、央行数字货币的核心特性与运行模式

央行数字货币是央行发行的数字化法定货币，本质上是现金（M0）的数字形态，但在技术架构、流通方式和功能属性上与传统现金存在显著差异。理解这些特性是分析其对货币乘数影响的前提。

（一）CBDC的核心特性：可追溯性、高效支付与分层设计

首先，CBDC具有强可追溯性。依托区块链或分布式账本技术，每一笔CBDC的流转都可以被央行或授权机构记录追踪，这与传统现金“匿名性”形成鲜明对比。可追溯性不仅提升了反洗钱、反恐怖融资的监管效率，还为央行实时监测货币流通路径提供了技术基础。

其次，CBDC的支付效率显著高于传统现金与电子支付。传统现金支付需物理转移，电子支付依赖银行账户体系且存在跨行清算延迟；而CBDC支持“双离线支付”（交易双方离线状态下仍可完成支付），且基于央行直接清算，理论上可实现“秒级到账”，极大降低了支付环节的时间与成本摩擦。

最后，CBDC通常采用“双层运营体系”与“账户松耦合”设计。双层运营指央行不直接面向公众发行，而是通过商业银行等机构间接投放，既保持了现有金融体系的稳定性，又避免了“央行直接吸储”对商业银行的冲击。“账户松耦合”则意味着公众无需绑定银行账户即可持有CBDC（如通过数字钱包），这打破了传统电子货币对银行账户的依赖，可能改变公众的货币持有偏好。

（二）CBDC与传统货币形态的关键区别

与现金相比，CBDC是“数字现金”，但不具备现金的完全匿名性；与银行存款（M1、M2）相比，CBDC属于M0范畴，是央行负债，而银行存款是商业银行负债，信用层级更高。这种属性差异可能导致公众在现金、存款、CBDC之间重新分配资产：例如，部分原本以现金形式持有的资金可能转为CBDC，部分银行存款也可能因CBDC的便捷性被转换为数字钱包余额。

从流通模式看，CBDC的发行不会直接增加基础货币总量（央行通过回笼现金或减少存款准备金的方式等额发行CBDC），但会改变基础货币的结构——传统基础货币由“现金（M0）+存款准备金”构成，而CBDC的引入会将部分现金转换为“数字现金”，同时可能影响存款准备金的规模。

三、央行数字货币对货币乘数的直接影响路径

CBDC对货币乘数的影响，本质上是通过改变传统货币乘数公式中的关键变量（r、e、c）实现的。以下从基础货币结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