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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订了5年合同

办公室的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将六月的燥热隔绝在外。林薇握着那支金属质感的钢笔，笔尖悬在合同末尾的签名栏上方，阴影在米白色的纸张上微微颤抖。窗外的梧桐树叶被风掀起，露出背面灰白的脉络，像极了她此刻交织着期待与不安的心跳。这份五年期的劳动合同，厚度相当于她刚毕业时投递的三十份简历总和，封面上技术部高级工程师的烫金字体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林小姐不必紧张。人力资源总监推来一杯温水，杯壁凝结的水珠在玻璃桌面上洇出小小的水痕，我们看重的是你在人工智能算法领域的研究成果，特别是你发表在《计算机学报》上关于深度学习模型优化的论文。总监的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轻轻敲击着合同中年薪构成那一页，固定薪资之外，每年还有项目奖金和专利分红。

钢笔终于落下，墨水在纸上晕开第一个字时，林薇想起三年前在出租屋里啃面包写代码的夜晚。那时她的电脑总是在运行大型模型时发出拖拉机般的轰鸣，窗外是凌晨三点的便利店灯光。如今这份合同像一艘坚固的船，承诺将她载向名为稳定的彼岸。她数着合同上的条款：五险一金、补充医疗保险、每年十五天带薪年假，这些曾经在招聘软件上反复比对的字眼，此刻正以具有法律效力的形式固定下来。

入职第一天，行政专员带她参观办公区。开放式工位之间的隔断是浅蓝色的，每个格子间都配备着可调节高度的人体工学椅。经过茶水间时，她看见咖啡机旁贴着免费供应的标签，旁边整齐排列着二十多种茶叶罐。技术部总监张涛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发际线微微后移，笑着拍她的肩膀：欢迎加入！我们正在做的智慧城市项目正缺你这样的算法专家。他办公桌上的相框里，穿着校服的男孩正举着数学竞赛奖杯，阳光在照片上留下温暖的光斑。

第一个月的工作充满新鲜感。林薇负责优化交通流量预测模型，每天沉浸在数据清洗和参数调优中。同事们会在午休时分享自制的点心，项目经理会定期组织团队建设活动。她渐渐习惯了公司楼下便利店的三明治味道，习惯了下午三点的下午茶时间，习惯了电梯里遇见不同部门同事时那句早上好。合同里承诺的年度体检安排在市中心的私立医院，护士轻声细语地引导她完成各项检查，最后递来的体检报告装订得像精装书。

第三个季度末，项目进入攻坚阶段。连续三周，林薇的下班时间都超过晚上九点。办公室的灯光在深夜显得格外明亮，键盘敲击声此起彼伏。张涛的办公室总是最后一个熄灯，他会给加班的同事点外卖，备注栏里永远写着少辣多葱。当系统终于实现92%的预测准确率时，整个团队在会议室欢呼拥抱。庆功宴上，张涛举着酒杯说：这个项目能成功，林薇功不可没！那一刻，她看着窗外城市的万家灯火，觉得合同上的条款突然有了温度。

第二年春天，公司宣布启动海外研发中心。邮件群发名单里，林薇的名字出现在核心技术骨干分组中。HR单独找她谈话时，合同附件上新增的派驻条款已经打印成册。新加坡研发中心需要技术负责人，为期两年。总监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期待，这是晋升高级经理的必要经历，薪资会上浮40%，公司还会提供住宿补贴。窗外的玉兰花正在盛开，洁白的花瓣落在窗台上，像一封封未拆的信。

林薇在新加坡的公寓可以看见滨海湾花园的超级树。每天清晨，她会沿着海岸线跑步，潮湿的海风带着海水的咸味。海外工作比想象中更具挑战，跨文化团队沟通需要额外的耐心，时区差异让她经常在深夜参加视频会议。但当她主导开发的智能交通信号系统在新加坡市区成功试运行时，看着新闻里播报通行效率提升35%的新闻，她突然理解了合同中技术成果归属条款的真正含义——那些敲下的代码、优化的算法，正以看得见的方式改变着城市的运转。

第三年的绩效考核会议上，张涛的表情有些复杂。他将一份市场调研报告推到林薇面前，标题是人工智能行业人才流动趋势分析。报告显示，同行业公司对具有海外项目经验的算法工程师开出的薪资，比她目前的待遇高出60%。公司很重视你。张涛的手指在合同竞业限制条款上停顿片刻，董事会批准了你的晋升申请，从下个月起担任技术部副总监。窗外的梧桐树叶又黄了，阳光透过叶脉在文件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一幅不断变化的拼图。

晋升后的日子变得忙碌起来。林薇开始参与项目决策会议，她的名字出现在公司官网的管理层介绍页面。她招聘了三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像当年张涛带她一样，耐心指导他们调试代码。其中一个叫李明的实习生特别有天赋，总能提出新颖的优化思路。转正那天，李明拿着劳动合同激动地说：林总监，我一定会努力工作！看着他年轻的脸庞，林薇想起自己签下五年合同的那个下午，阳光同样这样明亮，未来同样充满可能。

第四年冬天，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打乱了所有人的计划。公司宣布启动远程办公机制，林薇的客厅被改造成临时办公室。视频会议成了日常，屏幕上同事们的面孔带着不同程度的疲惫。张涛在周会上宣布降本增效计划，语气沉重：项目进度不能停，但我们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那天晚上，林薇翻出抽屉里的合同，在不可抗力条款处停留许久。窗外的雪下了整夜，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