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小说对说唱文学子弟书的结构影响.pdf

民族文学研究 ·2011年6期 明清小说对说唱文学子弟书的结构影响 郭晓婷 冷纪平 内容摘要：子弟书作者为了叙事灵活方便，运用停顿、场景、概要、省略等小 说方式来控制子弟书的叙事节奏。还效法小说家在顺叙过程中大量使用插叙、补 叙的手法增加情节，用多个视角随时切换的方式交代故事。另外，子弟书中还出 现了大量含蓄、留白的笔法，追求诗意情调和高远意境。 关键词：叙事节奏 视角切换 含蓄 留白 子弟书是雍乾时期北京的八旗子弟们创立的一种曲艺艺术。清代中期开始作为八旗 子弟之间独有的娱乐方式在北京、天津、沈阳流行，清末民初时期渐渐消亡。子弟书的形式 同鼓词相似，但只唱不说。语言以七字句为主，可以自由加衬字，上下对句，韵脚押北方曲 艺常用的十三辙。语言风格清新俊爽，洒脱流利。子弟书的成熟受明清小说影响很大。目 前存世的子弟书有400 多篇，其中有128 篇故事情节是从小说改编而来的，占总篇目的 33%。子弟书的叙事节奏、省略手法、诗意风格渲染方面都深受成熟的小说技法影响。 小说化的叙事节奏 “任何一部叙事作品必然涉及两种时间，即故事时间与叙事时间。故事时间指作品所 叙故事发生发展的自然时间状态，叙事时间则指故事在叙事文本中具体呈现出来的时间 状态。如何用独特多变的叙事时间，重组原生态的故事时间，对叙事作品的时序、时距等进 ① 行独特的处理，这是作家的一种重要的叙事技巧。”法国学者热奈特为了方便展示二者关 系，以“TH”指称“故事时间”，TR”指称“叙事时间”，∞”表示“无限大”，“∞”表示“无限 小”，建构了下列四个公式: 停顿:TR=n TH=0 故TR ∞TH 场景:TR=TH 概要:TRTH 省略:TR=0 TH=n 故TR ∞ TH② 停顿，就是指作者突然停止叙事，插入大量的描述、议论、评点，比如子弟书《侠女传》， 取材于《聊斋志异·卷二·侠女》，写崔生遇见邻家女子，拒绝与崔结婚，但为了报崔生照料 之恩为其生子，最后杀死仇人之后不知所终。故事结尾停止叙事，插入评论：“想侠女侍老 母帷房何等顺，对崔郎花下恁般幽。从权处《内则》《女经》全搁起，又偏到龙潭虎穴去闲游。 !!!!!!!!!!!!!!!!!!!!!!!!!!!!!!!!!!!!!!!!!!!!!!!!!!!!!!!!!!!!!!!!!!!!!!!!!!!!!!!!!!!!!!!!!!!!!!!!!!!!!!!!!!!!!!!!!!!!!!!!!!!!!!!!!!!!!!!!!!!!!!!!!!!!!!! ① 郭英德:《稗官为传奇蓝本—论李渔小说戏曲的叙事技巧》，《文学遗产》1996 年第5 期。 ② 〔法〕热拉尔·热奈特：《叙事话语，新叙事话语》，王文融译，第60 页，社会科学出社1990 年版。 36 明清小说对说唱文学子弟书的结构影响 羡留仙何处编来《侠女传》，真果是掷地金声铁笔头。”就是典型的停顿手法。 场景就是详细地描述某一个时段中人物的行动、对话，让人物作某件事的时间几乎同 叙事的时间一致。比如子弟书《意中缘》一段：“杨云友忙取思白的画，纤手高扬取画叉。但 只见平空斜挂一条玉，翠袖轻伸新藕滑。取画来含羞递与思白看，董其昌不看丹青只看他。 见云友斜侧着身儿低垂着手，脸皮儿红晕眼角儿塌撒。思白笑问且请价，云友回答说二两 八。”写二人取画、买画的笔墨就像电影镜头一样，将人物的神情举动展现给读者。读者阅 读这段话所耗费的时间几乎就等于二人作这些动作的时间。 概要就是用几句话概括一段相当长的时间。比如子弟书《哭官哥》，取材于《金瓶梅》， 只用几句话写李瓶儿生子前后：“西门庆方晓瓶儿身有孕，心中快乐喜非凡。终朝盼望生一 子，行坐不离两意甜。也是西门时运至，谁承望得子人升官。升在提刑为千户，太师提拔非 等闲。这瓶儿生下孩儿心欢喜，又谁知金莲暗恨冤仇添。”几十个字就概括了原文第二十七 回《李瓶儿私语翡翠轩 潘金莲醉闹葡萄架》，第三十回《蔡太师覃恩锡爵 西门庆生子加 官》，第三十二回《李桂姐趋炎认女 潘金莲怀嫉惊儿》的种种情节，前后两三年的事情。 省略很容易和概要混淆。概要是简单介绍某段时间内发生的事情，而省略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