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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社会科学》2002年第期5 Social Sciences in Yunnan No.5 论文化转型的机制和途径 衣俊卿 （黑龙江大学　黑龙江　哈尔滨 150080） 摘要：在较大的历史尺度上，文化所代表的生存方式总是特定时代、特定民族、特定地域中占主导地位的生存模式。在 人类历史和文明的重大转折时期，必然会发生深刻的文化危机并导致深刻的文化转型。从人的生存矛盾的角度着眼，文化转 型的机制大体上可以包括两个基本方面：一是人的主体性和对象性活动中所包含的超越性与自在性的矛盾；二是自觉的文化 和自在的文化层面之间的互动。从自在的文化与自觉的文化之间的两种基本的关联模式可以清楚地看到文化转型的两条不同 的路径：当自觉的或自为的文化同自在的文化之间形成必要的和恰当的张力或冲突时，这一文化的转型会采取内在创造性转 化的途径，即采取文化创新的方式；而当这两个文化层面之间缺乏必要的张力和冲突时，这一文化的转型只能采取外在批判 性重建的途径，即采取文化整合的方式。 关键词：文化转型；内在创造性转化；外在批判性重建 中图分类号：G0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8691（2002 ）05—0053—06 　　在常识的理解中，人们习惯于把文化局限于文学、 　　所谓文化转型，是指特定时代特定民族或群体习以 艺术等具体的文化领域或文化形式，把文化当作政治、 为常的赖以生存的主导性文化模式为另一种新的主导性 经济的附属现象或被决定的东西。而在文化哲学视野 文化模式所取代。在这种意义上，文化转型并不是经常 中，本体性的文化范畴包含两层含义：一方面，从人的 发生的社会历史现象，无论个体文化习惯的改变、价值 生存的角度看，文化是历史地凝结成的稳定的生存方 信念或信仰的改宗，还是特定群体或特定社会某些文化 式。文化并不简单地是意识观念和思想方法问题，它像 特质或文化理念的一般意义上自觉的或不自觉的更新， 血脉一样，熔铸在总体性文明的各个层面中，自发地左 都不能算作文化转型，只有在较大历史尺度上所发生的 右着人的各种活动。另一方面，从社会历史方位来看， 主导性文化观念、文化理念、价值体系、文化习惯的总 文化不是与政治、经济等相并列的特殊领域或简单附属 体性的、根本性的、脱胎换骨式的转变，才是我们所说 现象，而是一切社会活动和社会存在领域中内在的、机 的文化转型。也正因为如此，文化转型在人类社会和历 理性的东西，是从深层制约和影响每一个体和每一种社 史的演进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会活动的生存方式。 　　在这种意义上，文化既可以表现为人们所未曾意识 一、文化转型的内在机制 到的自发的生存模式，也可以表现为人的自觉的价值观 念或文化精神。在较大的历史尺度上，文化所代表的生 　　揭示文化转型的内在机制，是我们认识文化转型的 存方式总是特定时代、特定民族、特定地域中占主导地 首要的问题，同时也是我们进行文化批判的重要问题。 位的生存模式，它通常以自发的文化模式或以自觉的文 文化在某种意义上就是“人化”，文化是人历史地凝结 化精神的方式存在。一种主导性的文化模式往往会在很 成的稳定的生存方式，因此，研究文化转型的机制在某 长的年代中处于常规期和稳定期。但是，在人类历史和 种意义上也就是探讨人自身的发展和演进的机制。文化 文明的重大转折时期，必然会发生深刻的文化危机并导 的内在驱动力来自文化的内在的矛盾运动，而文化的内 致深刻的文化转型。例如，在人类由原始社会向文明时 在的矛盾运动实际上也就是人的活动的内在的矛盾。从 代过渡、由传统农业文明向现代工业文明转换、由工业 人的生存矛盾的角度着眼的文化转型的机制，大体上可 化社会进入信息化社会、由封闭的民族化生存向开放的 以包括两个基本的方面：一是人的主体性和对象性活动 全球化生存转变，都会经历主导性文化模式或文化精神 中所包含的超越性与自在性的矛盾；二是自觉的文化和 的根本性变革。 自在的文化层面之间的互动。 收稿日期：2002—05—10 作者简介：衣俊卿 （1958～），男，黑龙江虎林市人，黑龙江大学校长、博士生导师、哲学博士，主要从事文化哲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