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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另外视角看FOB价格条件下 提单的签发和货代转交提单的责任 吴勇奇。 【内容摘要】《中华人民共和国海商法》第四十二条关于两种“托运人”的定义，给承运人在 FOB价格条件下应当将提单签发给缔约托运人还是交货托运人带来了诸多观点和众多理由。笔 者从提单的收据功能、国际贸易术语解释、运输合同的订立与履行、运输合同与贸易合同的相对 独立、承运人对目的港无人提货所致损失的索赔等多个视角，对FOB价格条件下承运人对提单 的签发进行了考察研究，得出了提单“应签发给交货托运人”的一般规则，进而延伸出在由货运 代理人向承运人交付货物的情况下，货运代理人应按“货物从那里来，提单到哪里去”的原则转 交提单的规则。 陕键词】FOB价格条件提单签发缔约托运人交货托运人承运人货代责任 一、源于两种托运人而产生的司法困惑 《中华人民共和国海商法》(以下称《海商法》)第四十二条关于两种“托运人”的定义1，似乎 给承运人在FOB价格条件下应当将提单签发给谁带来了无穷的烦恼和风险，大有逼迫承运人介 入托运人贸易合同之势，也给海事审判实践的不同判法埋下了祸根。 认为应当向缔约托运人签发提单的理由似乎很充分：一是根据合同相对性原则，FOB贸易 合同项下，承运人仅对签订海上货物运输合同的另一方缔约托运人负有运输合同责任，包括应 当向其签发提单。除运输合同明确约定或者得到合同托运人指令，或者第三方经缔约托运人特 别授权以外，承运人不应向缔约托运人以外的第三人签发提单。二是有学者认为“托运人是运输 合同的另一方当事人，必须在提单上列明”。在FOB条件下，买方向承运人订舱或者订立运输合 同，据此可推定，提单托运人栏中就要填写买方为托运人，那么提单显然应该提交给在提单上的 记名托运人。三是根据代理法的原理，发货人不管是以自己的名义还是缔约托运人的名义交货， 代理行为的结果归于本人承担，因此提单只能签发给缔约托运人。四是承运人在和缔约托运人 签订运输合同时，往往就规定了提单应该向缔约方签发。如果法律强制要求此时承运人必须将 提单签发给发货人，将使承运人进退维谷2。 认为应当向交货人签发提单的理由似乎也很充分：在FOB条件下，发货人有优先要求签发 提单的权利，不论缔约托运人是否指明提单应签发给其本人，或在运输合同中有此种约定。其 一，在FOB条件下，如果承运人签发提单给买方，可能使卖方完全丧失了贸易合同下除了起诉外 的一切救济的权利。相反，买方无须支付价款就取得货物，便会发生拖欠付款，甚至拒绝付款的 情形。其二，从国际贸易货物所有权转移和保护交易安全的角度出发，认为货物所有权依当事人 ’吴勇奇：宁波海事法院海事庭庭长。 1《中华人民共和国海商法》第四十二条第(三)项规定：“托运人”，是指：l、本人或者委托他人以本人名义或者委 托他人为本人与承运人订立海上货物运输合同的人；2、本人或者委托他人以本人名义或者委托他人为本人将货 物交给与海上货物运输合同有关的承运人的人。前者学界称之为“缔约托运人”，后者称之为“交货托运人”。 2转引自司玉琢著：《海商法专论》275页，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7版。 149 的意愿转移，若无明示协议，原则上应当在付款赎单时转移。所以“凡属单证买卖，承运人都有义 务向卖方签发提单”，目的是保证付款赎单的进行。其三，在FOB条件下，买方有时并不租船定 舱，而是委托卖方代理。这时候根据《海商法》第四十二条第(三)项所规定的第一种情况，代理人 (卖方)也属于海商法规定的两种托运人之一，所以应该向卖方签发提单。其四，从利益第三人合 同的原理出发，认为在FOB价格条件下，买方和承运人签订的运输合同实际上是利益卖方的合 同，卖方应该享有该合同下接受提单的权利。其五，FOB卖方(交货人)的对外效力是根据其实际 交运货物的事实或行为而由法律直接创设的，发货人基于法律的强制性直接规定而成为运输法 律关系的主体。当法定托运人和约定托运人发生冲突时，法定托运人的权利应优先受到保护。其 六，虽然依据严格的合同相对性理论，卖方并不是运输合同的当事人。但卖方交付货物是依据运 输合同行事，没有合同就没有必要交运货物，交运货物没有合同为依据承运人也不会接受。因 此，可以认为法律在此创设默示合同条款，交货人依据法律默示的规定取得托运人的地位，此乃 事实契约之一种3。 还有一种观点认为FOB下，承运人在签单对象上并无刚性义务，既可以向交货人签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