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法上的姓名权.pdfVIP

民 法 上 的 姓 名 权 刘 文 杰 内容提要 ：姓名是 自然人 的人格特征之一 。姓名之上 的诸 正 当利益 中，匿名 的利益 已由 隐私权加 以保护 ，防止发生错误 的负面社会 印象之利益 已由名誉权、荣誉权加 以保护 ， 因此 ，姓名权保护 的第一项利益为防止发生错误 的正面及 中性社会 印象。由于商品经济 条件下人格具有商业价值，这种人格财产利益应专属于本人 ，因此 ，姓名权保护的第二 项利益为独 占姓名 的商业价值 。由于姓名之外的其他 身份信息同样可 以标识特 定主体， 对 于上述符 号 的保 护 ，可 以类推 适 用 法律 关 于保 护姓 名权 的规 定 。 关键词 ：姓名权 身份一致性利益 姓名商业价值利益 侵权责任法 民法上的姓名权为具体人格权之一种 ，性质上属绝对权 。从这一法律属性出发 ，作为姓名主 体 的自然人似乎应 当可 以自己的意思独 占姓名符号并排斥他人干涉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另 外 ，虽说姓名权是 “公 民决定 ，使用和依照规定改变 自己姓名的权利”，[1]现代社会 中，却没有 哪个公 民作为彻彻底底的无名 氏而存在 ，无论他愿意与否 ，为享有权利和承担义务 ，都必须给 自 己一个正式姓名 。如果不能独 占姓名 ，也不能随心所欲地拥有或不拥有姓名 ，姓名权 岂非有名无 实 的空壳?本文要讨论的就是特定人在 自身姓名之上的权利。 认真对待姓名权 2010年8月 ，受到广泛关注的罗彩霞案以调解方式结案 ，被告王峥嵘一次性给付原告罗彩霞 赔偿金 4．5万元。该案 以侵犯受教育权轰动一时 ，法院却仅 以侵犯姓名权受理 。这与 2001年的 齐玉苓案形成了鲜明对照 。[2]在齐案审理过程 中，最高人 民法院以司法解释的形式 ，确认 “受 * 中国传媒大学讲师。 [1] 参见民法通则第 99条；全 国人大常委会法制工作委员会编： 《中华人 民共和国侵权责任法释义》，法律 出版社 2o1o 年版 ，第 24页 。 [2] 尽管如此 ，媒体 的报道仍然是罗彩霞事件 “对保护 中国公 民平等公正 的受教育权起到 了极大 的推动作用”。相 关报道 见 ： 《罗彩霞 ：冒名顶替上大学案达成和解系解脱 》， 《长 江 日报》2010年 8月 14 日； 《罗彩霞 ：被顶 替者挑战权力 游戏 》，载 中国检察 日报社编 ： 《2009中国法治蓝皮 书》，中国检察 出版社 2010年版 ，第 3页以下 。 ·65 · 法学研究 2010年第 6期 教育权 ”为一项应受民法保护的权利 ，并因之引发了一场 ／J,／J-,的学术创新热 。[3] 齐玉苓案与罗彩霞案存在着非常相似之处 ，例如当事人身份信息和高考成绩被盗用 ，盗用者 冒名入学等。然而 ，前者获得 了侵犯 “受教育权”第一案乃至 “宪法诉讼第一案”的 “殊荣”， 后者连 以此立案都不被许可 。[4]究其缘 由，在于齐玉苓案之后的司法和立法动态对 “受教育权” 的排斥 ：2008年年底 ，最高人民法院 自行废止 了上述 “受教育权 ”批复， “受教育权 ”从司法视 野中消失 。2009年 12月，新通过 的侵权责任法第 2条列举 了 18项民事权利 ，姓名权位列其 中， “受教育权”踪影全无 。此后出版的由最高人 民法院侵权责任法研究小组编著的 《中华人 民共和国 侵权责任法条文理解与适用》(下称 《条文理解与适用》)中，著者列举了三种侵犯姓名权 的主要方 式，即擅 自使用他人姓名、假 冒他人姓名和采取违法悖俗方式使用他人姓名 ，并特别指出假冒他人 姓名包括假 冒他人姓名盗取上学机会 。[5]这似乎意味着 ，今后出现类似齐玉苓、罗彩霞一类案件， 原告只可以侵害姓名权为由起诉 ，原告没有获得应受的教育似乎应认定为侵害姓名权的损害后果。 至此 ，一度受到忽视的姓名权又进入了裁判者的视野。但这并不意味着隐藏着的问题得到了 解决 。 “受教育权 ”的提出并得到部分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