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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文字起源与远古刻画符号 ——中国古代卦象文字简论 蔡运章 (洛阳市第二文物工作队研究员) 美国人类学家摩尔根指出：“文字的使用是文明伊始的一个最准确的标志”【l】。中国 虽然是世界文明古国之一，但我国以往确认最早的文字是殷墟甲骨文，距今只有3300多年， 比苏美尔和古埃及的文字晚约2000年。然而殷墟甲骨文已有单字4500多个，早已形成完 备的文字体系。故学者多认为，中国文字应产生在甲骨文之前的远古时代。因此，中国文 字的起源和产生年代，是大家都很关心的重大课题。 自二十世纪三十年代以来．我国在自河南舞阳贾湖裴里岗文化遗址到商代前期的器物 上，发现许多与商周甲骨金文的构形相似的“刻画符号”。以郭沫若、唐兰、于省吾、李学 勤为代表的许多学者，都认为“那些刻划符号，可以肯定地说就是中国文字的起源，或者 中国原始文字的孑遗”【2】。但因这些“刻画符号”有的比甲骨文还要早四、五千年，它们 基本上都是“每器只有一个符号。难于证明是记录语言的文字”【3】。也可以说，至今“我 们丝毫没有掌握它们已经用来记录语言的证据”【4】。因而这些“刻画符号”是不是文字? 学术界还有不同的看法。 随着我国考古事业的日益发展，这些“刻画符号”发现的数量也越来越多。探索“证 明”它们就是“记录语言的文字”的途径和方法．已成为研究中国文字起源和形成的关键 问题。 一、破解远古“刻画符号的钥匙 中国古代在一件器物(或铭文)的特定部位只刻画一个符号(单字或图形文字)的习 俗，自距今八千多年的裴里岗文化时起．一直延续到魏晋时期．长达六、七千年之久。诚 如张光直先生所说：“如果能通过判定商代及以后时期陶器符号用途的方式着手研究史前的 符号，那可能会有所裨益，因为史前符号也可能是具有同样的功能”【5】。早己失传的苏美 尔和古埃及文字．就是采用这种“以后证前”的方法解读的。我们正是遵循这种方法．来 破解远古“刻画符号”之谜的。 l、商周纪卦象类筮数易卦 商周器物上常见由数字组成的筮数易卦．是中国古代筮占的产物。我们在整理这些易 卦时．发现其中许多是用来表示八卦之象的【6】。例如。洛阳北窑酲周初年墓M203、2lO 。 出土的3件铜戈内上所铸的筮数“一六一”(图一：I)【7】，均可译成《周易》的《离》卦 铜戈属兵器，《易·说卦传》“离为戈兵”。故这里的筮数《离》卦。当是其载体铜戈的象征。 《殷文存》卷下·七四著录的一件商代晚期铜盘内所铸筮数“八一六”(图一：2)。可译成 《周易》的《坎》卦 。铜盘是盛水的器皿，《仪礼吐虞礼》郑玄注：“盘以盛弃水”。《易·说 卦传》：“坎为水”。故这里的筮数《坎》卦当是铜盘的象征。《易·系辞传上》云：“《易》 有圣人之道四焉：以言者尚其辞，以动者尚其变，以制器者尚其象．以卜筮者尚其占”。其 中“以制器者尚其象”。是说古人在制作器具时，常用八卦之象所涵蕴的哲理，来作为裔瀚i 139 器具的象征。商周器物上常见的纪卦象类筮数易卦，就是中华先民“制器尚象”习俗的反 { 映。 2、商周筮数易卦与单字 商周器物上常见的单字，多孤立存在，但也有与筮数易卦并署的现象。例如：陕西扶 风周初建筑遗址出土编为QFFlT5(3E)：26号陶盆口沿上刻有“田，六十一”4字(图一： 3)【8】。这里的筮数“六十一”可译为《周易》的《震》卦 ，而“田”则是《震》卦 之象。因陶盆属缶类器皿，《易·坎》虞翻注：．‘坤为台”。它说明《坤》卦可以作为陶盆的 象征。《坤》、《震》两卦的含义相通，《左传·闵公元年》：‘：震为土”。《国语·晋语四》：“坤， 土也”。《广雅·释地》：“土，田也”。故这里的“田”字当是《震》、《坤》两卦之象。 值得注意的是，与这件陶盆口沿同时出土的器物中，还有4件(编为QFFlT5【3D1：23、 QFFlT6(3DlJ：12、15、QFFl【3E】：16号)陶盆口沿残片上也都刻有一个“田”字，而 却没有并署筮数易卦。这里出土同时代的5个“田”字(图一：4一图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