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屯城柳中与高昌田地城.pdfVIP

吐鲁番学研究 汉屯城柳中与高昌田地城 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社会科学院 薛宗正 柳中是西域历史名城之一，早在东汉时期已是汉己校尉和西域长史的驻地，前凉设高昌郡，改名为田地 县，高昌国时期田地城、交河城与高昌城并为其国三大名城，设田地公。入唐为西州柳中县，其后音变为鲁 陈，陈诚西使，犹留诗其地①，说明直至明初，仍为吐鲁番名镇。2005年4月受鄯善县委邀请，我与新疆社会 科学院历史研究所所长田卫疆、新疆考古研究所资深考古工作者张平一起考察了柳中城故址。虽然古城早 圮，且大部分都已挖平，仅凭残存的一段城垣亦足窥见当年雄浑气象。遗憾的是，这座历史名城迄今连新疆 维吾尔自治区重点保护单位都不是，冈撰斯文，期在唤起人们的重视，保护这一国宝。 (一)己校尉与西域长史治所的汉柳中城 柳中城即今鄯善鲁克沁，早在清代史籍中就多有记载，但正式勘察过该遗址的当属我国西域考古学之父 黄文弼先生。在《吐鲁番盆地考古记》中记述其考察经过：“人鄯善界，下午三时，至鲁克沁住次。次日往见回 王……鲁克沁东有一回城，为安集延时代所筑。但有一旧城，城墙一段。其建筑形式和方法，与哈拉和卓旧城 同。疑即高昌时代之田地城，唐柳中城之遗址也。”王素《高昌史稿(统治篇)》中将柳中与交河、高昌一起列入 车师前部所建诸城之一②，依其说，则柳中与交河皆属车师前部所建。但经实地勘察，两者建筑形制完全不 同。交河城乃因势挖地取土所建城堡，其形制确为中原未见，纯属地方文化的独特创造，但现存柳中残城的 建筑形制全为夯筑所成，具有明显中原风格，即黄文弼所云“其建筑形式和方法，与哈拉和卓旧城同”，说明绝 非车师前部所建，而是汉军屯屡将士的建筑成果。其起源绝非汉武帝元封三年十二月姑师北徙，改译为车师 之后，而是发生于汉宣帝郑吉领西域都护，在山南山北地区全面推行屯垦制度之后，属西汉驻军在车师前部 故境的屯城之一，至东汉时期，地位更加重要，先后成为汉己校尉屯城总部与西域长史的治所。至于其命名 为柳中，大约类似于高昌壁因张掖高昌里而得名。按西域柳中城之名，西汉尚未见诸史籍，而《汉书》卷四十 二《樊哙传》已录有以下文字：“樊哙，沛人也，以屠狗为事。后与高祖俱隐于芒砀山泽间……还定三秦……攻 赵贲，下郧、槐里、柳中、咸阳……从攻项籍，屠煮枣”。可见，柳中本关中地名，与槐里、咸阳近。汉军在今鄯 善地区的屯城以柳中为名，说明建城汉军士卒，率多原籍柳中，因以为名。 汉开西域，贯穿了同匈奴之间激烈的碛口丝路咽喉的争夺，西汉的“五争车师”，东汉的“三绝三通”都贯 穿了汉与匈奴争夺车师前部控制权的激烈斗争。在西汉所谓五争车师的战斗中，前两次战役都发生在汉武 帝时期，主持进军碛口的汉军统帅都是以降汉的匈奴介和王、汉封开陵侯的成娩为统帅，第一次攻车师败绩， 第二次复率汉军及附汉的楼兰、尉犁、危须等六国兵共围车师，“虽胜，降其王，以辽远乏食，道死者尚数千 人”③，原因都在于长途行军，粮运难于供应，大部分将士并非死于战争，而是死于饥饿。汉武帝虽然早已认 识到军粮供应的重要性，但所遣屯田轮台的扦弥太子赖丹却被杀身亡，屯田积谷的计划并未成功，至汉宣帝 时期发动的第四次、第五次战役，汉军统帅则乃汉将郑吉，此人于渠犁屯田，大积粮谷，以之交结西域诸王，取 得了对车师的决定性胜利，至汉宣帝神爵二年(前60)又取得了匈奴日逐王的臣服，神爵三年(前59)汉置西 域都护府，郑吉出任西域都护，遂将屯田制度进一步推广。出现了屯田校尉的官职，主要是在车师牙庭交河 84 史 学 编 汉屯城柳中与高昌田地城 城附近屯田，元帝初元元年(前48)正式创置了戊己校尉，下辖“丞、司马各一人，候五人，秩比六百石”④。先 亦在交河城一带屯田，后来扩展到原为汉军后勤大本营的高昌壁一带，汉军屯田区遂与车师前部划疆而治。 当时进驻车师前部的汉军似以原籍敦煌高昌里的士兵为主，因此，在今吐鲁番所建汉城被称为高昌壁。随着 汉军屯田面积的东扩，今鄯善县境也兴建了汉军屯城，成为高昌壁之东新的汉军城堡。由于此处驻军多来自 关中的柳中，至东汉初年柳中城名开始浮现于史册，并在东汉重开西域的“三绝三通”的历史进程中发挥着重 要作用。 东汉西域的“三绝三通”都与争夺车师前、后部有关，具体指明帝永平中西域都护、戊、己校尉的再置与罢 废，班超再建汉朝政治权威，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