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十七年”文学的云南边地书写.pdfVIP

论“十七年文学的云南边地书写 王家平段凌宇 内容提要：“十七年”文学借助云南边地生活的书写，强化着少数民族对中华 民族共同体的认同；云南边地作品以独特的叙事方式表现少数民族“新人”的成 长；云南边地书写呈现了少数民族“新人”劳动和爱情生活的人性之美和阶级内 涵，以及人性与阶级性、革命与文学之间的张力关系。 关键词：云南 边地书写 少数民族文学 “十七年”文学 在讲究文野之别的传统中华文化秩序中，少数民族处在文化版图上非常边缘的位置。 在古代那些表现边地生活的边塞诗和游记里，中原汉族以文化主体的身份记录边地和少 数民族的民俗风情，后者成为前者强化自我主体意识的“他者”。立足于新的历史起点， 1949年以后的中国文学对少数民族的新生活给予了充分的关注，“边地形象”书写成为新 中国成立后“十七年”文学重要的组成部分，成为建构新兴民族国家统一性、完整性和丰富 性的核心要素。 传统汉族政权对边地长期实行政治压迫和经济掠夺，民族隔阂状况由来已久。为使少 数民族大众皈依新兴的人民共和国，作为国家意识形态的重要组成部分，“十七年”文学被 赋予了借助边地生活的书写，强化少数民族对中华民族共同体认同的使命。对边地生活的 书写，最重要的是表现边地的“新生活”，而“新生活”的主体是“新人”，本时期云南书写的 文本中出现了一批生机勃勃的少数民族“新人”形象。边地“新生活”的书写除了表现物质 的富足，更充分展开的是边疆人民崭新的精神风貌，是“新人”们在劳动中物质和爱情的双 丰收。一反传统文学中云南的荒芜蒙昧形象，“十七年”文学的云南边地图景一片灿烂明 媚。这样的光明图景不完全是对现实的如实反映，同时它也是一种召唤，是汉民族对少数 民族边地居民成为中华民族共同体成员的吁请。 强化边地少数民族对中华民族的身份认同 云南与越南、缅甸、老挝三国接壤，许多地方同上述三国仅以一山一河为界。国境线两 边居民的环境、风俗、语言都很接近，人们的“国界”意识比较淡漠。论到差异，云南跟中原内 地各方面的区别远大于与一衣带水邻邦的差异。在传统中国社会，地域、民族尤其是文明教 化程度成为区分“自我”与“他者”的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实行的民族政策努力拆除横亘在 民族和地域之间的藩篱，淡化文明教化上的差异，强调全国疆域范围内各民族的平等地位。 在新的时代里，阶级成份成为划分人群的核心标准，少数民族大众与汉族大众一道成为人 民共同体中的基本成员，他们有着共同的敌^、——国际上的帝国主义和国内的反动派。新 万方数据 民族文学研究·2012年5期 的国家政权向云南派驻了大批作家，为书写云南边地准备了充足的作家资源，其中白桦、公 刘、季康、公浦、林予、周良沛等出身部队的军旅作家尤为引人注目。 身处冷战时期的特殊背景，社会主义中国划分“自我”和“他者”的主要依据是阶级斗 争意识形态话语。也许是意识形态显得过于抽象，人们在实际生活中遭遇“帝国主义”和 “国民党反动派”的概率又太小，云南边地文艺作品的“他者”主要表现为“特务”。在这一时 期表现少数民族生活的云南书写中，“特务”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角色，充当“特务”的角色在 族属上通常是汉族。白桦小说《山间铃响马帮来》发表于1953年，作品中的特务李三有着 汉族身份，他长期生活在云南边地，和边民混得烂熟，“他能说出瑶人、苗人、彝人的历史， 但瑶人、苗人、彝人谁也不知道他的过去，就连他现在的人皮里裹着的是什么心还不很清 楚。”①正是这个从事边贸20多年的汉人，勾结美国人，带领国民党残兵，袭击苗寨。在族属 上，特务李三和解放军、工作队都是汉族，但是他不属于以汉族为主体的新政权“自我”的 一员，他在意识形态上站在新生政权的对立面，因此他成了解放军、工作队和少数民族群 众共同的敌人。汉族“特务”角色在边地文学作品中的大量涌现，说明新政权不再以民族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