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新人”的纠缠——“跨界”作家张抗抗“新时期”创作转型的研究.docVIP

“人”与“新人”的纠缠 “人＂ 与“新人＂的纠缠 ——“跨界＂作家张抗抗“新时期＂创作转型研究 赵黎波 摘要：作为一名“文革”后期开始创作的作家，张抗抗在“新时期”的转型值得研究。其“新时期” 之初的代表作，在启用人道主义理论资源的同时，沿袭了“１９５０一１９７０年代”“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理论 资源；既有着“紧扣时代脉搏”塑造“新人”的自觉，又呈现出对“人性”、“权利”、“尊严”的思索。 关键词：人道主义；社会主义新人；张抗抗；新时期  许多“新时期”代表性作家在“文革”时期都公开发表 或出版过作品，这些作为“文革”文学组成部分的写作不可 避免地遵循着“文革”文学的规范。进入“新时期”后，这些 作家大都有着艰难的“转型”。对于自己既往的作品，他们 或是避而不谈，或是以一种反省和忏悔的姿态否定之前的 创作。一些研究者也有意无意对他们的创作“史前史”采 取无视的态度。这些使得我们对于“新时期文学”的“起源 性”研究，一直沉溺于“潜在写作”、“地下文学”中不得其 出。“但是一个明显的事实是，１９８０年代文学并非都发源 于来自地下文学，它也发源于多重不同的思想资源和文学 资源。”如何看待“文革”时期“公开的文学界”和“新时期 文学”的复杂关系，已经成为今天无法回避的一个问题。 张抗抗便是这样一位作家。作为北大荒知青，她早在 １９７２年就开始发表作品，１９７５年《分界线》的出版使年仅 ２５岁的张抗抗成为著名青年作家，并进入黑龙江艺术学校 学习，后来调入黑龙江作家协会，成为专业作家。新时期之 初，张抗抗在对以往的创作进行深刻的反思后，又以《爱的 权利》、《夏》、《北极光》等作品步入“新时期”文坛，实现了 较为成功的创作转型。作为一位具有“跨界”身份的作家， 张抗抗的创作转型值得研究。 一“新时期”之初“人的文学”的复杂内涵 在１９８０年代文学的主流叙述中，“人的文学”成了“新 时期文学”摆脱“工具论”的束缚，朝着文学自身迈进的标 志性话语。文学重返了“人”自身在某种程度上就是重返 了“文学”自身。“新时期”文学的“新”，其时则以否定“文 革”文学并重提“１９５０—１９７０年代”受到批判的各种文艺观 念和文艺政策为前提。但“文革”后文化／文学的转型却并 不止于此，“五四”这个更重要的文化传统的重新启用，深 刻地影响了１９８０年代的文化想象和文学建构。从１９７０、 １９８０年代之交的“思想解放运动”的“反封建”主题，到 １９８０年代中期“新启蒙”思潮和“文化热”，以“启蒙”、“人 万方数据  道主义”、“人性复归”等为联结点，一个被“挪用和重构” 的“五四传统”成为１９８０年代文化阐释的支配性话语。 在１９７０、１９８０年代之交的“人的文学”话语场域，以张 扬“人情”、“人性”、“人的权利和尊严”等具有鲜明人道主 义色彩的“人”的话语和强调“时代性”、“使命感”、“无私奉 献”、“富于实干精神和理想色彩”、能够“正确认识和反映 新时代”的“社会主义新人”话语的纠缠，使“新时期”初 期的“人的文学”关于“人”的表述显示出某种复杂性和过 渡性色彩。这一方面显示出“新时期文学”对“五四”“人的 文学”的吸纳，同时，也是还未耗尽全部能量的“１９５０—１９７０ 年代”主宰文学界的“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理论体系在新时 期的一种调整。 “新时期”之初，塑造“社会主义新人”是官方意识形态 对文艺界的倡导。１９７９年的第四次全国文代会上，邓小平 明确提出新时期文学的“中心任务”是“同心同德地实现四 个现代化”，具体落实在文艺上，就是要求塑造出反映、实践 “现代化”这一时代精神的“典型形象”——“社会主义新 人”㈣。关于“新人”形象的号召成为对“文革”后文坛的一 种要求。作为“新时期”首先涌现的“伤痕文学”思潮，在配 合主流意识形态揭露、控诉“文革”和“四人帮”的同时，其 展露“伤痕”的哀歌也受到了“向后看”、“暴露文学”的指 责，评论家甚至担心它会使文学走向“歧途”。１９８１年。 周扬在全国优秀短篇小说评奖发奖大会上的讲话，明确提 出了塑造“社会主义新人”的方向：“我们不赞成尽写所谓 的‘伤痕”’，“我们的文艺创作要致力于培养社会主义新 人。”＠在接下来的几年中，文学研究界对“社会主义新人” 的形象阐释和塑造方法做了探讨。研究者认为，“从某种程 度上，‘社会主义新人’代表着我们所熟悉的‘社会主义现 实主义’的文学传统，在１９８０年代‘再次出发”’，通过塑造 新的“典型形象”，来“正确认识和反映新时代。”当然，由 于对极左文艺思潮的警惕，这一时期的文学界对“新人”形 创作研究?当代文坛?２０  １ ３．６  象如何避免“三突出”、再次陷入“假大空”、“高大全”的创 作模式也进行了具体阐释，同时认为“新人”不是不食人间 烟火的英雄，要“把人当人看”，“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