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者视域中农民工形象的现代性缺失.pdfVIP

维普资讯 创 作研 究 ·当代 文坛 ·2007．3 他者视域 中农 民工形象 的现代性缺 失 李雪梅 近年来 ，随着大量的农 民拥入城市 ，“农民工”群体 日 置上 。 益壮大 ，形成一个不可忽略的社会群体，文坛上随之兴起一 知识分子为底层大众代言的传统由来已久。与掌握权 股 “农民工”题材热潮。在国内素有 “文坛浓缩本 ”之誉 的 力话语的上层和中层相 比，底层在 自我表述方面的确存在 《小说选刊)2OO6年第 l期的封面照片中，一个手拿五个馒 障碍。正因为如此 ，文学家才会产生为底层代言的责任感， 头 、嘴里塞满馒头 、笑容灿烂的年轻 民工，引发 了文艺界乃 当前大量的农民工题材小说也是这种责任感的集 中体现。 至全社会的广泛关注。在城市的 “小资写作”和所谓 “中产 问题的关键是 ，在作家企图为底层说话之际，他 已经假定在 阶层写作”日益泛滥而又苍 白无力的情形下 ，将 目光转 向作 自己与底层之间存在等级差异 ，不 自觉地流露出某种优越 为城市底层典型代表的农民工群体 ，无疑是文学回到现实 感 ，从而以居高临下的态度对待作为底层代表的农 民工。 主义的一种可喜 的尝试。然而，综观众多农民工题材的小 因为当知识分子为底层代言的时候，一个前提就是底层是 说 ，农民工却大都只是已经城市化了的作家们想象中的 “他 无法 自我表述的。问题是作家们常常在想象底层的时候 ， 者”，农民工进城后遭遇的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苦难被不断 并不关心底层的所思所想 ，并不对他们的精神世界有深切 重复书写甚至变形夸大，而处于社会剧变中的农 民工群体 的了解和真切 的把握。于是，我们仅仅看到了生活的苦难 ， 的现代性追求则被巨大的苦难叙事所遮蔽。 看到了无助和无奈 ，除了简单地呼唤关切他们之外，并没有 他们 自己灵魂的表现。底层往往是我们 习惯思维中的那种 固定而刻板的形象，一种苦难深重而无力改变的形象。底 所谓 “他者”，是一种二元 “你我”思维模式中作为异 己 层确实通过文学发出了声音，但这是他人想象 中的声音，是 的力量而存在 的，“你”是 “我”之外 的 “他者”，他人乃是一 一 种从外面观察和探究的声音。正如南帆所说 ：“代言常常 种异 己的、陌生 的 “他者 ”。 目前文坛 中出现的农民工形 异化 ，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脱离被代言者。” 在这样一种城／ 象，大多以作家想象中的 “他者”存在。 乡、知识分子／底层大众 的二元等级秩序和叙述视野 中，“他 “在城中，写乡土。这大概是一百年来中国文学的一种 者”视域想象中的农 民工形象能否展现这一群体真实 的存 创作传统。”④现代以来 ，乡土抑或农村，一直是作家们关注 在便成了一个有待探讨的问题。 的对象，但是很少有作家能够脱离城市人阅读趣味的期待 ， 作家 自己其实仍然 自觉不 自觉地承担着 “城市人”或 日“文 明人”的角色，很多作家注重在创作 中体现文人对众生和世 农民进城务工的最初动机源于乡村的物质匮乏和精神 界的关怀。如今，农民工成为这种关怀的主要对象，这种底 贫困。当商业大潮一轮轮冲击着古老的乡村时，农 民们怀 层关怀的叙事构成 了叙事者身居看 台上的高度 ，而这个高 揣着五彩的城市梦 ，义无反顾地离开了祖祖辈辈坚守 的乡 度恰恰建立在城市优越感之上。无论生活在乡村还是城市 土 ，来到城市 ，开始 了漫漫 的打工之旅。然而，对于大多数 的农民形象，都是城市人作为主体叙述者的叙述对象。在 底层打工者来说 ，城市生活却是近在咫尺又远隔千里的海 这个城乡二元的视野中，这类文学作品中的农民工是城市 市蜃楼。“城市是他者的，民工只是钢筋水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