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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依为命——一种原型心理的探析 陆雁云（哈尔滨学院 中文系，黑龙江 哈尔滨 １５００８０） 〔载《哈滨学院学报》２００２年１１月 〕 ［摘 要］ 在比较文学的中国学派—— “阐发研究”的框架下，运用西方的神话—— 原型批评的理论，对中国文学作品中“相依为命”的人物关系程式进行分析，探究其文化心 理结构。中国文化的一个最有影响的原型就是阴阳互补观念，它是我们民族的一种原型心理， 对中国文化的各方面都有深远的影响。“相依为命”程式就是这种原型心理的“复现”和“生 成”。 ［关键词］ 相依为命；程式；原型；阴阳互 一、相依为命——一种人物关系程式 “从前，有这么一家子，就娘俩儿，儿子叫王小，打柴为生。王小每天上午打一挑儿 柴拿到集市上卖了，买点醋米油盐，下午打一挑儿留自己家烧。母亲就在家看家、做饭、纺 线织布……”这类“王小打柴”的故事不知流传了多少年，也许很多人童年时都曾听过类似 的故事，它比较典型地体现了民间故事的叙事特点——程式化的叙事：主人公没有确定的名 字，故事也不讲明具体的时间地点，“很多故事，无论是中国的，还是俄国的、德国的，常 常故事的第一句便是：从前，有一户人家……”［１］在这种程式化的叙事中，我们又发现 了一个带有普遍性的现象：即在我们国家的民间故事中，主人公的家庭关系常常是非常单一 的，大多是相依为命的母子，而这种家庭关系，并不是只见于 “王小打柴”之类的故事中， 在其它类型的民间故事中也有许多这样的家庭关系，“孝子型”故事中的《王小焐鱼》［２］， “龙女报恩型”故事中的《木匠和龙王的女儿》［３］，“勤劳获报型”故事中的《八只小金 龟》［４］，诸多的故事可以说构成了另一种程式——相依为命的人物关系程式。梳理可以追 忆起来的阅读经验，我们发现，这种母子相依为命的人物关系程式，不仅常见于民间文学作 品中，文人创作的作品中也不少，诸如：《水浒转》中的李逵母子和假李逵——李鬼母子， 《聊斋志异》——《田七郎》中的田七郎母子，《原野》中的焦大星母子……而且我们进一 步发现，这种相依为命者，并不限于母子，父女相依为命的也非常多，例如：《射雕英雄转》 中的黄药师父女，《 海雪原》中的猎户老常父女，《白毛女》中的杨白劳父女等等。当然， 在文学作品中，父子或母女相依为命的也并非没有，但相对于父女或母子相依为命的来讲， 就少得多了，二者形成了极大的反差。造成这种反差的原因是什么呢？难道是偶然的巧合 吗？恩格斯说过：“在表面上是偶然性在起作用的地方，这种偶然性始终是受内部的隐蔽着 的规律支配的，而问题只在于发现这些规律。”［５］那么，支配母子或父女相依为命这种人 物关系程式的内部规律是什么呢？ 二、阴阳互 ——一种原型心理 神话——原型批评（也可简称为原型批评，后文我们采用此简称）在国外并没有一 个众所公认的同一的名称，而是泛指那种从早期宗教现象 （包括仪式、神话、图腾崇拜等） 入手探索和解释文学的理论，特别是文学的起源和发展的批评、研究倾向。它最初在人类学 和心理学领域出现，而后通过弗莱等原型理论家的努力，使它进入了文学批评的领域。让我 PDF 文件使用 pdfFactory Pro 试用版 创建 们先追踪一下原型批评理论的两条根，一条是以法国人类学家列维—布留尔和英国人类学家 詹姆斯 ·弗雷泽为代表的文化人类学，另一条是以瑞士心理学家荣格为代表的分析心理学。 法国人类学家列维—布留尔在《原始思维》中将原始人的原始思维与文明人的逻辑思维进行 比较，认为原始人的思维是具体的思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