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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交通事故中的侵权责任与责任保险* 贾 若 李 响2 摘要 随着2004 年《道路交通安全法》、2006 年《机动车交通事故责任强制保险条例》及 相关配套规定的出台，我国道路交通事故责任认定的归责原则及补偿事故损失的责任保险制 度发生了根本性变化。这一变化集中反映为过错责任向严格责任的转变和第三者责任商业保 险向第三者责任强制保险的转变。本文着眼于机动车与行人、非机动车之间的交通事故，通 过对新旧制度的法经济学分析表明，在一定假设下，制度变迁提高了社会效率。 关键词 法经济学；归责原则；交强险；社会效率 一、导论 （一）思路与方法 随着新的道路交通事故侵权责任制度及强制责任保险制度的实施，社会上因 新制度引入而产生的争议此起彼伏，最近有关部门更表示出了修改新制度的动 向，面对这些争论，本文将从效率角度给出我们的思考和答案。 公平的理念是包括侵权法在内的各项法律的出发点和追求的重要目标。法 律制度对效率的追求似乎并不像对公平这般理所当然，目前侵权法律制度是否应 当以社会效率为目标，若考虑效率目标，应当如何度量、评价法律的效率仍是颇 有争议的话题。 1本文写作得到了北京大学经济学院风险管理与保险学系副主任郑伟副教授，北京大学法学院谷凌副教授， 中国太平洋保险公司北京分公司车险部王少波经理的指导，特此感谢。本文是北京大学本科生“校长基金” 资助课题论文，已发表于《保险研究》2007 年第8 期。 2贾若，北京大学经济学院风险管理与保险学系2004 级本科生；李响，北京大学法学院2004 级本科生。 传统上认为，侵权法之目标在于损失分配，人们关注于如何公平合理地将事 故造成的损失按照一定原则在当事人之间分摊。事实上，侵权法还有另一方面的 效果，这种影响自侵权法制度诞生以来便客观存在——通过设置风险和损失的分 配规则，对行为人的行为和注意构成激励，进而影响事故发生的可能性。如果我 们仅着眼于侵权法激励功能的实现，效率而非公平就成了制度追求的价值。但 其确立的损失分配原则可能是有损于公平的，并带来严重的社会问题，最终 使得社会最优原则无法实现。此时，责任保险制度扮演了挽救有效率原则的重要 角色。如果受到侵权法“不公平”对待的一方可以将自己承担的风险和损失转嫁 出去，由保险公司或者说全社会分担，那么不公平所产生的社会压力就能在很大 程度上得到缓解。由于法律牺牲掉的一部分公平在责任保险中得到了补偿，侵权 法制定者也就可以“随心所欲”地摆脱绝对公平的束缚，确定一种更有效率的损 失（风险）分配原则以实现社会效率。 国内学界对新制度公平问题从理论和实践两个角度有较普遍的讨论，而效率 问题国内学者探索较少，特别是利用完整模型对新旧制度效率加以比较的量化研 究不多见，因此本文集中于效率问题讨论。 经济学最优化的方法与我们评价制度效率优劣的目标有着“天然”的契合。 因此本文首先将制度在一定假设下抽象为经济学模型，然后通过上述方法计算并 得出结论——新制度比旧制度更富有效率。法经济学的方法在本文的分析过程中 将得到贯彻。 3 （二）文献回顾 1.第一次侵权法学术运动 最早用现代经济学思想解释、研究侵权法的是奥利弗·W ·霍姆斯（Oliver W. Holmes），其著作《普通法》（1881）中写到“以侵权法的标准来看过失责任和严 格责任的唯一区别在于后者提供了一个事故保险的形式。”但是，霍姆斯及其后 很长时期的学者们都没有关注侵权法与社会资源配置效率之间的关系。 2.第二次侵权法学术运动 20 世纪20—30 年代，法律现实主义运动时期，法律现实主义者如弗雷明·詹 姆斯（Fleming James）、查鲁·格雷戈里（Charlew Gregory）认为，侵权法律 制度不会对事故发生率有很大影响，但他们注意到了社会资源配置效率问题，并 基于此，强调侵权损害赔偿责任应归于更富有的一方。 3.第三次侵权法学术运动 1961 年，罗纳德·科斯（Ronald Coase）有关社会成本的论文4和盖多·卡 拉布雷西（Guido Calabresi）的侵权法论述5开启了第三次侵权法学术运动。这 一时期，资源配置效率问题得到前所未有的重视，责任规则可能影响意外事故发 生率的观点被认可；同时，由于社会成本概念的引入，现代微观经济学在侵权法 3 主要参考 [美]威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