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秦汉学术的层累现象看苏秦事迹真伪的考订.pdfVIP

2013年7月 宁夏社会科学 No．4．Jul．2013 筮垒塑(篁箜!z2塑) 璺Q曼i垒!量里i皇旦竺皇!i望塑i翌g茎i垒：：：：：：：：：：：：：：：：：：：!!皇竺兰!!!!；：!!皇 从秦汉学术的层累现象看苏秦事迹真伪的考订 赵鹏团 (浙江省社会科学院，浙江杭州310007) 摘要：根据对秦汉文献的整理，苏秦事迹，自汉初便已有“合纵抑秦”和“为燕间齐”两种说法。后人关于 苏秦的研究，无论本《史记》《国策》说，还是本《战国纵横家书》(帛书)说，都具有一定的片面性，都忽视了秦 汉学术层累现象对秦汉史事传述带来的负面影响。苏秦事迹真伪的考订，有赖于将先秦和秦汉文献进行剥 离，有赖于对更多地下出土的秦汉文献的综合考订。 关键词：学术层累；苏秦研究；合纵抑秦；为燕间齐 中图分类号：K232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0292(2013)04—01ll一04 战国时苏秦事迹的真相，一直以来都是学界的一桩讼案。宋代以来，已经有学者怀疑苏秦合纵言辞 的可靠性。清代考据臻于极盛，相关学者对《史记》和《战国策》中苏秦事迹的错误逐一进行考证。出钱 穆在《先秦诸子系年·苏秦考》中专篇讨论史籍所载苏秦事迹的虚妄，并对苏秦事迹的真相作了考证。 20世纪70年代，《战国纵横家书》出土后，以唐兰、马雍、杨宽等为代表的学人，纷纷据帛书否定《史记》 和《战国策》的记载，将苏秦活动时间限定在燕昭王时代，活动主要内容则是为燕间齐，将苏秦与此前所 传的合纵六国事割裂开来②。近年来，部分学者再次审视这一判决，又相继提出新的意见，其中比较有 代表性的，就是赵生群的《(战国纵横家书所载苏秦事迹不可信》④，认为不可以据帛书否定史记与国 策的记载，应当尊重司马迁的记载。 综合各方面的争论，苏秦事之所以聚讼纷纭，似乎是由于传世的战国史料太少，单纯依据某一方面 记载去否定另一方面的记载，都缺乏足够的说服力。但是，笔者通过反复检阅战国纵横史料和秦汉之际 各家学说因袭嬗变的情况，发现苏秦事迹真相之所以疑云重重，根本原因不是史料不足，而是研究者忽 视了秦汉之际学术层累现象对考据工作带来的影响。 20世纪末到21世纪初，秦汉史研究取得的一个重要成绩，就是发现了秦汉之际学术的层累现象， 即我们今天所接触到的先秦诸子学说，都是经过汉代学者以“六经注我”的方式进行修订整合的结果， 而非真实先秦学说真貌。李振宏在《论“先秦学术体系”的汉代生成》一文中就指出：“我们所能见到的 先秦诸子，大都是由汉人整理或由他们重新写定而流传下来的。在先秦战乱及秦火之后，汉代大规模 地搜求、整理文化典籍，是值得称道的文化盛事，但这里却隐含着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这个重新整理 与写定先秦典籍的过程，实际上也是按照汉代观念重新改造先秦学术思想的过程。而后人，则把汉人 改造过的先秦诸子当成了先秦诸子本身，忽略了它们被改造的事实。所以，在今天提出重新认识先秦 诸子学，通过剔除汉人在先秦诸子学说上附加的思想文化要素，也是汉代文化研究中一个不容忽视的 大课题。”[1]2011年《史学月刊》第5期，王子今《秦汉史研究理论认识散谈》一文，对近年来这方面的研 究成果作了系统整理。 收稿日期：2013—03—01 作者简介：赵鹏团(1984一)，男，浙江杭州人，浙江省社会科学院助理研究员，主要研究方向为先秦两汉史学与文学。 一111— 万方数据 秦汉学术的这种层累现象，非仅见于诸子学说的传承，在相关史实的口耳相传乃至相关史料的整理 中同样明显。秦汉之际的学人，不但没有明确的学派理念与原创思维，而且追求信史的概念同样非常淡 漠。比如《史记》载李斯《谏逐客书》，李斯在文中罗列了大量发生在其上书之后的史事。前辈学者就曾 多次提及这一问题，笔者认为，这正是由于我们看到的《谏逐客书》实际上是汉代多番传抄改造的成果。 又如贾谊的《新书》在征引史实时出现过大量主观性错误。最典型的就是他在《过秦》上、下中，将完全 不同时代、不同国别、不同